「她在那地方待了幾年,爸和媽也算出了些氣,若不是有人把消息遞過來,都不會關心她的情況,這事,他們已經看淡了。」
「爸媽沒事就好,要不改天你有空了,咱們一起回家一趟吧,爸媽嘴上不說,心裡未必舒服。」
畢竟汪美琴可是害死鄭天林的罪魁禍首。
這種事,就算看淡,大概也一輩子都無法釋懷吧。
「好。」鄭天森很感激妻子的貼心。
現在鄭天森調到京城軍區,最大的好處就是回家方便了。
只要不是太忙,想回去就能回去。
他也不是每天都要上班的。
玲瓏也跟隨他的時間安排。
她現在大四了,不僅是課變少,有點啥事的話,請個假也容易。
夫妻倆專門空出一天時間,還去幼兒園給聰聰請了假,就回了大院。
看他們一家三口回來,家裡人當然高興了。
曾瑜最直接的表現就是吆喝魏阿姨做好吃的。
鄭天森和玲瓏都怕曾瑜夫妻倆因為汪美琴的事又想起大哥鄭天林的死難受。
就想著回來熱鬧,也好讓兩位長輩沒空去想那些傷心事。
他們這回到家裡,也絕口不提汪美琴的事。
聰聰表演了在幼兒園學的東西,引來大人們的表揚。
鄭天森話都比以往多了一些。
家裡一整天都很熱鬧。
等到了晚上,曾瑜剛躺下,就忽然開口。
「天森和玲瓏這兩孩子,有心了。」
「是呀,看他們這樣,我,唉,媳婦,咱們去看看天林吧。」
「好,去看看他,給他說說家裡的高興事。」
以前,他們就不能提起大兒子,提起來就是心痛。
這幾年,汪美琴遠離,幾個孩子都好好的,他們也很少想起大兒子的死了。
只是這次汪美琴的消息傳來,才把他們夫妻倆的傷疤再次揭開。
孩子們擔心他們,他們懂。
不過這一次,他們卻發現,傷感肯定還是有的,可卻不像以前那樣悲痛了。
大概是他們終於放下了吧。
夫妻倆沒有通知家裡幾個孩子,等孩子們都不在的時候,鄭父忽然回家,接上早已準備好的妻子,去了大兒子的墓地。
夫妻倆看著墓碑上大兒子英俊微笑的面容,也跟著笑了。
留下放在那的祭品,夫妻倆相攜遠去。
鄭天森和玲瓏回家發現父母都挺好的,也放下了擔心。
不過鄭天森這一次也支持妻子多帶兒子回大院幾趟了。
他怕父母只是忍著悲痛不表現出來。
為了讓父母開懷,他可以暫且忍受一人的孤獨。
玲瓏經常帶著聰聰住,曾瑜夫妻倆高興還來不及呢,又哪裡會說什麼。
可憐毫不知情的鄭天森,為了自己的一片孝心,忍受了一個月的多日孤寂。
開始下雪後,玲瓏騎車往返就比較煎熬了。
一來是路上更不好走,二來是太冷了,容易凍著。
哪怕她出門帽子圍巾手套那些都戴了,因為騎的時間太久,每次到了之後渾身都冷冰冰的,要暖和好久才能緩過來。
鄭天森是捨不得妻子,可也更捨不得她吃苦。
在玲瓏又一次騎車回了家,就在那跺腳烤火不停暖手後,他忍不住了。
「要不你放假前,就一直住在大院吧,別騎車回來了。」
本來天冷她也能坐公交車的,可惜開這邊的公交車人家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最近給停運了。
玲瓏路上也確實遭罪,只是稍作猶豫便點了點頭。
「那我不在家,你和聰聰。」
「沒事,我能照顧好兒子,你先顧好自己,別凍病了。」
走過來拉起她的手左右翻看了下,他便心疼不已。
就是晚上睡覺的時候,他都要把妻子的手放在胸口暖著。
就算玲瓏答應了放寒假前都住在大院,也想著第二天還要騎車到市里。
結果起來就看自家男人還在家。
「你不上班了?」
她第一節課沒課,就起得晚了些,也沒送孩子,以為家裡都沒人了。
「走吧,先送你。」鄭天森不做解釋。
就算他不解釋,玲瓏也知道是因為什麼,心裡很高興。
這男人,多說兩句甜言蜜語難死了。
不過似乎他直接付諸行動,她感覺更高興耶。
把玲瓏送到校門口後,鄭天森還不捨得走。
大概是想著好多天見不著媳婦了,他拉著她的手開始各種叮囑。
「好了好了,我又不是小孩子,倒是你,家裡就剩你和聰聰了,你們爺倆照顧好自己。」
夫妻兩戀戀不捨分開。
往學校里走的時候,玲瓏還止不住嘆氣。
「唉,要是有輛車就好了。」
可惜,現在還不是時候。
先不說她手裡的錢能不能買得起一輛車。
就是她能買得起,現在也不能私人隨便買車呀。
這會的小車,那都是各個公家單位的。
幸好她還有一學期就畢業了,再忍忍吧。
這也是她上大學的最後一個冬天了。
玲瓏因為路上太冷住到大院了,鄭天欣最高興。
她現在沒了對象,又因為汪美琴的刺激,對外頭人不敢怎麼相信了,不管幹啥,都還是喜歡拉上玲瓏。
曾瑜也很贊成玲瓏住在家裡。
「天那麼冷,早就說讓你住過來了,你偏不來,這下吃苦頭了吧。」
「媽。」玲瓏笑笑不好意思。
嘴上嫌棄著,曾瑜卻不忘關心兒媳婦,又是讓魏阿姨煲湯,又是給玲瓏買暖和新衣服。
玲瓏長住大院後,當然也想丈夫和兒子,好在兩邊可以經常通電話。
鄭天森每次話都不多,總是聰聰在電話那頭熱情地告訴媽媽他在幼兒園做了什麼,今天又吃了什麼飯。
經常能回去的時候,玲瓏也不怎麼惦記。
現在回去不方便了,她就越想家裡了,也盼著趕緊放假。
不過在放假之前,她先收穫了一個驚喜。
看到站在教室外頭的人,玲瓏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
「玲瓏。」對面穿著綠色軍裝的短髮姑娘對著她微微一笑。
「李潔!」玲瓏立馬扔下舍友們跑了過去。
拉著李潔的手,她就高興地上下打量。
「你什麼時候來的京城,怎麼都不跟我說一聲呀。」
雖然已經很久沒見過面,可因為經常通信,真見到了,她們之間也沒有絲毫的生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