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鄭天欣點頭。
「你哥,他怎麼樣?」玲瓏帶著些忐忑緊張問道。
「我哥沒事,嫂子,我哥他還立功了。」鄭天欣一臉驕傲。
最近大家都對前線的戰鬥英雄特別擁護崇拜,她的家人立了功,她怎能不與有榮焉。
玲瓏捂著胸口喃喃。「他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天知道她這些天有多擔心。
「嫂子,我哥說讓你不要擔心,他把聰聰拜託給童大娘照顧了,你等他回來。」
「誰要等他。」玲瓏帶著點情緒道。
上前線了也不說給她說一聲,讓她有點心理準備,他知道她這些天都夜不能寐嗎。
鄭天欣沒把她的話當真,只嘻嘻笑著。
確實,玲瓏又追問小姑子丈夫還說了什麼。
得知鄭天森是好不容易找到機會打了個電話,沒有更多的話後,很是遺憾。
「嫂子,你得空了就回家去,媽一直念叨你呢。」
「知道了。」
等鄭天欣離開,玲瓏這才去找她的幾個舍友。
方才她和鄭天欣說話,周曼曼幾個都自動去了遠處等待。
「玲瓏怎麼了?」周曼曼問道。
「沒事,是有我愛人的消息了,他沒事。」
「那就好那就好。」
「姐夫是上戰場了嗎?」最小的老六王雁好奇道。
在舍友們同樣好奇的注視下,玲瓏點了點頭。「對,他上戰場了。」
「那你現在可是非常光榮的軍嫂了。」
「唉,我也想找一個軍人做對象了。」
幾個人七嘴八舌的討論。
其實可以的話,玲瓏寧可不要這份光榮,她只想他們一家人平平安安地生活在一起。
可那是他的職業,也是他的理想和責任,她除了擔心,還只能支持。
「好了好了,趕緊去吃飯吧,省得食堂的好菜都沒了。」
「就是,今兒可是有紅燒肉的。」
再去食堂,玲瓏也有了些食慾。
她得注意身體,等他回來。
可別到時候他立了不少功風光歸來,她卻因為茶飯不思倒下了。
她是一名軍嫂,必須堅強。
再有人關心玲瓏,她宿舍的人就說出了她愛人正在前線奮戰一事,大家平日裡對玲瓏也更加尊敬了,沒錯,就是尊敬。
知道了丈夫在前線,玲瓏對於前線的各種新聞報導也更加關心。
大家知道她的心思,也會把聽到的廣播或者看到的報紙新聞分享給她。
玲瓏很感激大家對她的這份照顧。
周末學校放假,她回了家裡。
知道了鄭天森的確切消息,鄭家人也依舊擔心他的安危,但總體心情都好了一些。
看玲瓏氣色也好了些,曾瑜放心不少。
「玲瓏,吃了飯,咱們一會去廟裡燒個香拜拜。」
想到還在前線的丈夫,玲瓏毫不猶疑點頭。
她也想去給他求個平安祈禱。
不管平日裡信不信,反正這會她是非常虔誠的。
除了不在家的鄭父,鄭家人全部出動。
去的寺廟不遠,就在近郊。
大概是這一年來大環境好了不少,又加上現在邊境在打仗,來寺廟裡燒香拜佛的人還不少。
曾瑜帶著一家人把廟裡大大小小的佛都給拜了一遍。
每一個佛跟前,玲瓏都特別虔誠用心,跪拜磕頭。
都離去前,還特意給師傅求了個平安符。
想著等丈夫回來了,就把平安符郵給他。
從廟裡回來,曾瑜就又讓魏阿姨給玲瓏燉補湯。
「可別到時候天森見到你了,看你瘦得厲害,以為我們都不好好照顧你呢。」
被婆婆打趣,玲瓏還有點不好意思。
「對不起媽,我讓你擔心了。」
曾瑜拉過她的手拍了拍嘆息。「你也是擔心天森,媽明白的。」
說著她的眼神就變得幽深起來。
「我也是過來人,想當年,我也整日整日地擔心你爸呢。」
她可是從戰爭年代過來的人,什麼沒經歷過。
婆媳倆因為這件事,關係都拉近了不少。
玲瓏回到學校後,依舊沒收到丈夫的信,不過卻收到了童大娘托人寄來的信,還有郝春蕾李潔寄來的。
玲瓏的信寄到部隊裡,鄭天森不在,童大娘同為軍屬,很能理解玲瓏擔心丈夫的心情,就給她寄了信。
信里,童大娘說童大柱也上前線了,她很擔心兒子,可還是得送他上前線。
她說,沒有這些軍人,又讓誰保家衛國呢。
她甚至都做好了兒子可能會犧牲在前線的準備。
她還勸玲瓏不要太憂心了,想開一些。
看了童大娘的信,玲瓏都有些慚愧。
郝春蕾的信,是遺憾她沒有上前線的機會。
現在上大學的大學生,還有外頭已經工作的不少年輕人,都一個個熱血地想參軍去前線幫忙呢,他們這些就在部隊裡的軍人,又哪能不想去呢。
除了極少數膽小畏戰的,其他人都爭先恐後地請纓呢。
只是上前線這事,可不是你想去就去的,還得聽從上頭的統一安排。
還有李潔,作為文藝兵,李潔當然更沒有去前線的機會。
不過她很樂觀,說整日都和戰友們認真排練,等待著慰問戰士們演出的時候。
看到這幾封來信,玲瓏的心態變了許多。
以前,她太囿於自己的小家了。
處在這個時代,似乎人人都有種為國家奉獻,為人民拼搏的精神。
這是後世經濟發展起來,物慾橫流以後普遍不能比的一種精神。
心沉澱下來,她依舊關心前線的消息,也為丈夫和其他戰士們祈禱祝福,可也沒忘了自己的責任。
好好學習,好好吃飯睡覺,回大院的時候,她就努力做好一個兒媳婦和嫂子。
除了這些,她還寫了東西投稿。
這次的事,也是對她心態的一種磨鍊。
前線,鄭天森下完命令,疲倦地靠在椅子上,從懷裡掏出照片,愛憐地撫摸起來。
其實當時調配人員的時候,他也是有不來前線的機會的。
只是他還是和其他團的人爭了起來。
他是一位軍人,碰到戰事,又哪能退縮,這是刻在他骨子裡的責任。
而且,他內心也是想上戰場的。
離去前,他在心裡默默對妻子抱歉。
不過沒留消息,他確實不是故意的。
部隊離開的倉促,且一開始確實不能透露行蹤。
他作為一名軍人,還是領著不少士兵的團長,自然不能做出違反紀律的事。
還是等後來到了前線,打了幾場以後,有一次他回去匯報,請示過後才給家裡打了個電話。
他不知道戰事多會結束,但他期待著自己回去的那一天,因為他太想見到照片上讓他思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