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他語氣的低落,玲瓏握住了他的手。
「那,這事和汪美琴有關嗎?」
提起汪美琴,他的臉色就變得冰冷起來。
「現在雖然還沒有直接證據指向她,但應該和她脫不了干係了。」
他這次出去,就查到了哥哥收到的那封信,寄件人是汪美琴。
還有哥哥接到的那通電話,也是汪美琴打的。
再結合哥哥戰友王立的話,還有其他一些人的佐證,對哥哥情緒產生巨大影響的人就是汪美琴了。
也怪不得汪美琴有那些奇怪的反應了。
她知道自己和哥哥的死有關係,她心虛。
想到這他就滿心憤懣。
哥哥當年對汪美琴多好呀。
她又到底對哥哥哪裡不滿,說出讓哥哥心神俱動的不好的話。
一想到哥哥不在了以後,他們一家對汪美琴的愧疚和照顧,鄭天森就無比噁心。
「爸和媽知道了,該多傷心呀。」玲瓏嘆氣。
「這事,現在還只是爸知道,媽不清楚。」
「那還能調查下去嗎?」
「不查了,找個時間,我會去見汪美琴。」
哥哥去世,不管怎麼查,他都無從得知那封信和那通電話的內容。
要想知道當年的真相,就只能找汪美琴了。
「過些天就走嗎?」她立馬不舍起來。
「不走,玲瓏,這次過年,咱們大概又要回去一次了。」
過年時候一起走呀,她露出些微笑。「好呀。」
他回握住她的手,兩人十指相扣。
明明沒有那些曖昧旖旎,可這一刻,兩人的心卻無比的近。
這一晚,玲瓏很安心,也睡得很好。
第二天她再去上班,牛姐就老搶她的活干。
玲瓏一開始還覺得莫名其妙,直到牛姐對她笑著眨眼。
「鄭團長才回來,我懂的,你好好歇歇。」
反應過來牛姐指的啥以後,玲瓏臉爆紅。
可也不好解釋說其實她和鄭天森什麼都沒做。
今天鄭天森沒到食堂吃飯。
一直沒見到他,玲瓏還有些擔心。
等到她下班,外頭也沒鄭天森的身影,她就更擔心了。
去接聰聰時,她就有點憂心忡忡。
童大娘帶著聰聰在外頭玩,一起坐著的還有些軍嫂家屬。
看到她過來,就有人和她說話。
「玲瓏,咱們師里的託兒所能用了,你也會把聰聰送去吧。」
「託兒所?」
「玲瓏,不用送聰聰去的,我還能帶聰聰,他要去了託兒所,我每天也挺無聊的。」童大娘趕緊道。
聰聰現在每天可是她的精神慰藉,一想到聰聰要去託兒所,她就捨不得。
託兒所也就是幫忙看孩子,不會學什麼東西。
比起託兒所,幾個人照顧一堆小孩,玲瓏當然更放心童大娘單獨帶他。
童大娘又不想讓聰聰去,玲瓏自然順了她的心意。
「那等你老哪天累了想歇歇,我再送聰聰去。」
「我身子骨還硬朗著呢,沒有那一天。」
大家都跟著笑了。
看鄭天森罕見地沒跟來,童大娘也問起來。
「天森呢?今兒咋沒和你一起。」
「大概是太忙了吧,那我先帶聰聰回去了。」
回到家,玲瓏讓聰聰自己玩,她開始做飯。
只是做飯的時候,總有些心不在焉的,老往外頭看。
好在等她把飯做好,鄭天森的身影也終於出現。
「你回來了。」她趕緊迎上去。
看到飯已經做好,鄭天森歉意道:「讓你等了,我幾天不在,壓了不少事,今兒就走得晚了。」
「沒事沒事,工作重要,趕緊洗洗手吃飯吧。」
吃飯時,她不停給他夾菜。「今兒也沒見你到食堂來,忙著工作都沒好好吃飯吧。」
「飯還是吃了的,小江拿回來的。」不過他那會光顧著忙,確實沒注意吃什麼,就迅速扒拉幾口填飽肚子繼續幹活。
提起這,鄭天森就想起自己這次出門,玲瓏給他專門做的肉醬。
「那醬香,配啥吃都好吃,閒了你再做一些。」
「好,那我就多做點吧,給爸媽他們也寄一些。」
想想毒蠍心腸的汪美琴,再看看玲瓏,鄭天森就覺得自己無比幸運。
飯後,他洗碗筷,玲瓏先去沖澡了。
等沖完澡,她就去看書。
依舊還是鄭天森帶聰聰洗澡。
其實玲瓏提了,說她帶聰聰洗也是可以的。
但鄭天森不樂意呀。
他覺得聰聰不小了,男的就該和男的一起洗。
他都沒有和玲瓏一起洗澡的福利呢,憑什麼這臭小子有,就沖這一點,他都要攬過給聰聰洗澡的事。
等他洗完抱著聰聰出來,玲瓏也從書中分出些神。
「今兒我聽個軍嫂說,咱們師里的託兒所能用了,我還沒想好要不要送聰聰去呢,大娘先不樂意了。」
鄭天森笑起來。「白天大柱基本都不在家,大娘是怕聰聰去了託兒所,她一個人又孤寂吧。」
「對呀,唉,也不知道大柱哥啥時候能娶個媳婦回來,家裡有人了,大娘也就不寂寞了。」
鄭天森想想童大柱的性子,中肯地來了一句。
「那估計還有得等了。」
玲瓏無奈笑了。
繼續看書,玲瓏有點出神。
她想到白天牛姐又嘮叨自家兒子的事了。
牛姐兒子初三畢業了。
之前牛姐聽了玲瓏的話勸兒子好好學習。
她兒子倒也聽進去了。
可現在初中畢業,又有些迷茫起來。
玲瓏知道幾個月後,高考恢復的消息就會公布,當然是極力勸說牛姐,讓她兒子上高中學習。
這樣的話,牛姐兒子哪怕趕不上老三屆的高考,可好好學習,以後考上大學的機會也很大。
這個年代,考上大學,那可是包分配的。
而且恢復高考早幾年的大學生,出路都很好,以後未必不能有個光輝的前程。
就算不能混到人五人六的樣子,有個鐵飯碗,牛姐也能放心了。
無論何時,鐵飯碗在父母眼中,都是最穩定最有保障的。
就是她,若要是恢復高考了,她該何去何從呢?
她還不知道到時候自己有沒有參加高考的資格。
可要是僥倖有呢。
看看鄭天森,再看看在那玩的聰聰。
她結婚了呀,還有孩子,不再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沒有牽掛的孤女。
看她出神,鄭天森忽然開口。
「玲瓏,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