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章。」喬杉終於緩過神來，她聲音有些顫抖地拽緊了身上的被子。
此刻喬杉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她昨天晚上怎麼就沒控制住，喝了那麼多紅酒，明明她知道自己的酒量不是很高。
「你先躺會兒，我去給春明做早飯。」章少寧唇角微揚一臉的笑意，小兔子自己撞到他手裡來他可就不客氣了。
章少寧快速穿好衣服，去了春明屋裡，喬杉這才急匆匆的穿好衣服。
這會兒喬杉還有點驚魂未定，她不知道自己一會兒要以什麼樣的心態，去和章少寧相處。
她明明已經下定決心要跟章少寧劃清界限，現在兩人的關係，越來越牽扯不清，這讓喬杉頗為苦惱。
另外一邊章少寧卻感覺，兩個人終於捅破了那層窗戶紙，以後他們就可以好好的生活下去。
可惜章少寧算盤打得是不錯，但喬杉卻糾結得不行。
等兩人一起坐到餐桌前吃早飯的時候，喬杉一張小臉漲得通紅，自始至終她都沒敢抬眼看章少寧一眼。
看到如此羞澀的喬杉，章少寧心中好笑，喬杉已經是孩子媽媽了，怎麼還如此臉皮薄。
「今天初一，我們是不是去郁海生家串個門兒。」章少寧主動問道。
「你去吧，我工廠有事兒，一會兒我就去工廠加班。」喬杉低頭說道。
「誰家單位大年初一加班，天大的事也等過幾天再說，再者林湘幫你那麼多，現在你又住在她隔壁，總不能不去拜年吧。」
章少寧說得有理有據，喬杉想要拒絕都不好意思拒絕，只能硬著頭皮跟章少寧一起去郁家拜年。
昨天晚上郁海生一家，是去杜蓉那邊過的新年，兩人把孩子放在杜蓉家，早早就回來了，今天肯定有不少平輩，來郁海生家拜年，他們要早些準備。
等喬杉和章少寧一起過來的時候，屋子裡已經換了好幾撥人。
「章哥你怎麼來了，我還想著去給你拜年呢。」郁海生很是驚訝地看向章少寧。
按理說今天章少寧應該在章家才對，畢竟他是他們那個大院的領頭羊，每年初一，章家的大門前都人來人往絡繹不絕。
「我過來陪喬杉過年，至於其他的無所謂了。」章少寧笑眯眯的說道。
郁海生有些莫名其妙，今天章少寧臉上的笑容是不是太深了些，難道放自己的小兄弟們鴿子就這麼令人高興。
郁海生看了一眼正在跟林湘說話的喬杉，心想章少寧不會是為了美人，不要江山了吧。
來給郁海生拜年的人當中，有不少是認識章少寧的，於是眾人攀談起來。
章少寧被眾人圍著，沒時間往喬杉身邊湊，這檔事上喬杉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喬杉，你今天這是怎麼了，感覺你有點心神不寧。」林湘奇怪地問道。
「沒事，昨天晚上睡太晚了，我有點沒睡醒，現在腦子裡還是一團漿糊。」喬杉故作鎮定地說道。
「你還好今天不用早起，我昨天熬到凌晨，才剛睡下就又起來了，我看他們這個架勢，今天中午肯定是要在這裡吃飯的，一會兒又有得忙。」
林湘看了一眼客廳里，聊得熱火朝天的眾人，繼續說道，「一會兒你也留在我這邊吃飯吧，我去讓人把等等和叮噹接回來，春明一個人玩兒也挺沒意思的。」
胡同里的小孩子倒是不少，但他們很少會單獨帶春明一起玩兒。
而不帶春明一起玩的原因，則是跟喬杉是單親媽媽有很大關係。
在很多父母看來，像喬杉這種行為不檢點的女人生出來的孩子又能好到哪裡去，哪怕是春明性格很好他們也不會讓自己家的孩子跟春明一起玩。
對於這一點喬杉心中非常清楚，也正是為此，林湘才會特意把等等和叮噹叫回來。
「湘湘，謝謝你這些年來對我的照顧，如果沒有你，我真不知道這麼漫長的日子，要如何才能熬過去。」
喬杉說到傷心處微微紅了眼圈，她很慶幸自己有林湘這樣的朋友。
郁家的大多數工人都已經放假了，家裡來了十幾個人，林湘害怕廚房那邊忙不過來，她和喬杉也都一起過去幫忙。
中午吃飯的時候，章少寧見喬杉坐在林湘身邊心情很不錯的聊天吃飯，他只感覺胸口鼓鼓脹脹的，這樣滿是煙火氣息的生活，才是他最終嚮往的。
只要臉皮厚什麼樣的尷尬，咱都不怕。
章少寧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
面對章少寧的厚臉皮，喬杉只能自我安慰，把他當空氣。
可人是一種很神奇的生物，當章少寧在喬杉家蹭吃蹭喝兩個月之後，喬杉竟然有點適應他的存在，適應他的厚臉皮。
可喬杉心中的那個心結，她依然無法打開，她也算是在鬼門關上走一遭的人，章少寧想重新捂熱她那顆冰冷的心，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1987年4月中旬，章少寧和郁海生終於拿下三環外，最大一片棚戶區拆遷改造工程。
這個工程前後經歷了小半年的功夫，才最終敲定下來，這中間不知道鬧過多少兇險，甚至有人為了拿下工程，私下賄賂各種官員。
不過這樣的，全都被章少寧給舉報了。
一時間章少寧在京城名聲大起，都說他當兵的出身，為人正直。
一場會議結束，章少寧把郁海生叫去了他辦公室。
「海生，最近一段時間，我們行事都低調一點，現在京城裡不知道有多少雙紅眼睛盯著我們呢，只要我們有一丁點錯處，怕是就有不少站出來，想要把我們兩人按死。」
「章哥放心，我心裡有數，咱這次來的一個釜底抽薪，可得罪了京城不少小人。」郁海生笑眯眯的說道。
「我這幾天應酬比較多，你也幫我分擔一點啊，你這一下班就往家跑，這一點都不像個幹事業的。」章少寧忍不住吐槽道。
兩人一起拿下的項目，剛開始這段時間兩人忙得團團轉，可郁海生不管多忙，晚上是從來不在公司加班的。
有什麼事情可以打電話去他家找他，但加班免談。
「你家裡如果有個可愛的小女兒，我敢打賭，你跑得比我還快。」
想起郁海生家的寶兒，章少寧確實有點眼饞，別的男孩就知道調皮搗蛋，人家寶兒乖乖巧巧的，那真是爸媽的小棉襖。
「好吧，先讓你嘚瑟著，早晚有一天我也有小棉襖，今天晚上的應酬只能我自己去了。」章少寧很是無奈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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