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半夏剛準備推門,就聽到裡面傳來一陣鶯聲燕語。
這裡面,還夾雜著溫沐白指揮的聲音。
「胡三嫂,那!那!那邊還沒弄好。」
「翠雲同志,這邊還沒開墾好。」
「小草姐,你搓仔細點呀,唐知青有潔癖的。」
唐半夏:!!!
不好的預感充斥心頭,她深吸一口氣推開門。
果不其然,走前還空蕩的院子,這會塞滿了人,而且還都是女同志。
院裡的人,聽到推門的動靜,也全都看過來,待看清是唐半夏後,不約而同的,都露出不贊同的神色:
「唐知青,你慢點,小溫膽子小,你別嚇到他!」
唐半夏:有那麼一瞬間覺得自己真偉大呀!
「就是,唐知青,小白身體弱,哪能讓他干種地這種粗活,累壞了身子怎麼辦?」
「咱們女人家家的,哪好意思讓男人洗衣服呢,唐知青,你這樣可不行。」
唐半夏一句話都沒說,差點被村里女同志們的唾沫星子給淹死。
她緊了緊身上的背帶,擠出一抹笑:「各位姐姐妹妹,你們說的我都記下了。」
趁人不注意的時候,橫了一眼溫沐白:「天兒也不早了,我..溫知青餓了,我得給他做晚飯了,是不是,小白?」
溫沐白笑的羞澀,「唐知青對我真好。」
「三嫂你們不用擔心,唐知青不會欺負我的。」他轉身,義正詞嚴的對親友團說。
「那就好。」三嫂笑的眼都眯起:「小溫啊,有事再喊嫂子啊,別跟嫂子客氣!」
「三嫂您對我真好。」溫沐白漂亮的臉帶滿是孺慕。
三嫂被他哄得眉開眼笑的,高高興興的帶著自己的女同志團離開了。
無一例外,這些人路過唐半夏的時候,都投以或警告或不善的視線。
唐半夏臉上的笑容都快維持不下去了。
直到院裡只剩下她和溫沐白倆人,「溫..」
「唐知青,你看,地墾出來了,被褥也拆洗了,還有屋裡,也都收拾過了,你來看!」溫沐白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唐半夏。
唐半夏咬牙切齒:「溫~沐~白!」
「我在。」
唐半夏看著他那張漂亮的臉,喉間的髒話是吐不出咽不下的。
「溫沐白,收了你的神通吧。」她推開人,進了屋。
給自己到了杯水,睨向跟進來的某人:「還記得你結婚了嘛?」
溫沐白一邊查看她帶回來的東西,一邊回:「記得,唐知青,你放心,我的人是屬於你的。」
唐半夏牙根那叫一個癢:「結了婚的男人,要記得潔身自好。」
溫沐白敷衍道:「知道了,知道了。」
隨後他從背簍里拎出一隻活蹦亂跳的雞,話音一轉:「唐知青,是不是可以開始燉雞了?」
唐半夏掀了掀唇角,拉長音調:「雞啊~」
看某人眼裡的期待,她佯裝失落:「真是可惜了,家裡沒鍋,燉不了了。」
溫沐白臉一垮:「你騙我~」
「我沒有啊!」唐半夏無辜回望:「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呀。」
溫沐白轉身往外跑:「我去借鍋!」
說著一溜煙沒了身影。
沒一會,就扛了個口大黑鍋回來了:「唐知青,鍋有了!」
唐半夏扶額,還真是低估了這人對吃的執念。
沒辦法,她提出還在撲騰的老母雞:「你把鍋刷乾淨。」
溫沐白歡欣的應了一聲:「這就去。」
唐半夏拎著雞,到了院子裡,手起刀落,一刀封喉,「溫沐白,拿個碗。」
「來了。」
雞血淅淅瀝瀝,沒死透的老母雞使勁掙扎,但自始至終,唐半夏的手都穩穩的掐著雞翅膀,宛如一個沒有感情的殺手。
「溫沐白,燒鍋熱水。」
「明白!」
兩人通力合作,燒水拔毛,剁塊焯水,起鍋燒油。
炒出香味,放入一把粉條,最後倒入半盆清水,蓋上木質鍋蓋,拍了拍手,唐半夏道:「好了,半個小時候就能吃了。」
溫沐白聞言笑的牙花子都出來了,小嘴超甜:「唐知青你廚藝真好,人也好,漂亮大方,萬年難遇。」
唐半夏入耳不入心,就這馬屁精,信他就輸了:「溫沐白,咱倆聊聊。」
有雞在前,溫沐白可好說話了:「唐知青你說。」
唐半夏組織了下語言:「溫沐白,我既跟你領了證,就打算好好過日子的。」
溫沐白眼不離鍋:「嗯嗯。」
唐半夏見狀踢了他一腳:「認真點,雞又跑不了!」
「哦~」溫沐白委委屈屈:「唐知青,我也是認真的。」認真吃軟飯的。
「就是,我胃有點不好。」他羞答答的看了眼唐半夏:「你答應的養我還算數嗎?」
唐半夏強壓下心裡的無語,「算數。」
「那沒問題了,唐知青,以後咱家就聽你的,你指哪我打哪,絕沒有二話。」溫沐白一副放心的樣子。
「聽我的?」
「嗯,都聽你的。」溫沐白點頭。
「好,聽我的就先跟你那些嫂子妹妹們斷了。」唐半夏也不客氣:「你已經結婚了,要跟其他女同志保持距離。」
「我沒有啊~」某人無辜道:「我們就是好朋友。」
唐半夏額角青筋直蹦,「那就跟你們那些好朋友們的保持距離。」
溫沐白抿抿嘴,不說話。
明顯就是不願意。
唐半夏寸步不讓,就這麼一直盯著他。
她一點都不想成為全村女同志的公敵。
就溫沐白這個德行,要是再不轄制,她怕過不了多久,自己腦門就發綠。
這是她萬萬不能忍的。
她絕不可能讓人把她的臉面扔到地上踩。
對峙半晌,溫沐白眼圈漸漸的紅了。
唐半夏:???
不是,他不是要哭吧?
「唐知青,我知道,我知道你跟他們一樣,也看不起我,覺得我..覺得我...」
唐半夏雙眼發直:「我沒有啊~」
「可三嫂她們是我唯一的親人了,恕我難從命。」
唐半夏想說,你這唯一挺多呀。
可她實在不敢再多說了,生怕這人哭起來沒完。
「好了好了,你別哭了,這樣吧,你跟她們來往可以,但不能拿人家的東西。」唐半夏決定循序漸進。
溫沐白小聲嘟囔:「我也不是白拿她們東西的~」
「嗯?」
「好好好,我不拿就是了。」溫沐白妥協。
雖說不是很滿意,現在也只能如此了。
鍋里香味傳出來,唐半夏掀開鍋蓋攪了攪,又貼了幾個棒子麵餅子,重新蓋上鍋蓋:「等一會就能吃了。」
聞到香味,溫沐白眼淚瞬間蒸發:「唐知青你說的對,我都聽你的。」
唐半夏詞窮,這人還真是三觀跟著胃走啊。
吃完了飯,這屋裡的氣氛就有點說不清道不明了。
畢竟,這隻有一間臥室,孤男寡女..
哦,不!
新婚燕爾的,有些事吧,都是成年人了,心裡也都有譜的。
最起碼,唐半夏是這樣認為的。
月上柳梢頭,倆人並肩躺在床上,俱都沉默。
感覺到身邊人身上傳來的陣陣熱意,想到那晚上的纏綿,唐半夏勾了勾手指,翻了個身,手自然而然的搭上溫沐白的胸肌。
溫沐白呼吸一滯,聲音喑啞:「唐知青,你..」
唐半夏藉機靠近,吐氣如蘭:「弟弟,你不會以為姐姐只饞你的身份吧?」
說著,她的手指在溫沐白漂亮的臉蛋上描畫:「姐姐啊,還饞你的身子~」
她的唇印上某人緊抿的唇,手漸漸向下...
完全沒注意到溫沐白幽深如狼的眼睛,在黑夜裡冒著綠光。
「弟弟,咱都合法了,你呀~叫破喉嚨都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我..唔~」
「呵呵~唐知青,恭敬不如從命了。」
夜還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