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坐著的除了唐半夏還有孟玉立。
三年的時間過去，孟玉立看上去跟三年前並無太大的變化，依舊精神矍鑠，腰也沒有彎。
唐半夏曾問過孟老的保養秘訣，得到了一句話，人得有奔頭。
也就是目標，沒了目標人很快就頹了，有了奔頭身上才有使不完的力氣。
唐半夏深以為然，並且奉為圭臬。
孟玉立今年都八十多了，看起來卻一點不顯老態，就連眼裡也沒有老年人的那種疲憊，反而目光湛湛的。
車子一路出了城，進了山，直到車子不能上山的時候，唐半夏和孟玉立下了車。
陸長征吹了聲口哨，四面八方湧出十個人：「孟教授，唐教授，請。」
走出兩個人來到唐半夏和孟玉立身前，半蹲下身子。
唐半夏習以為常的爬上去。
其實一開始的時候，她還堅持著自己上山，後來才發現，她堅持自己走的時候，速度慢了將近一倍，她就躺平了。
背就背吧，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凌晨出發，直到月亮出來，她們才到了實驗室。
經過陸長征等人三年的努力，當初那個空蕩蕩的峽谷，如今已經完全變了模樣。
峽谷的入口，拔地而起了一堵牆，牆面呈土黃色，凹凸不平還伴隨著幾塊石頭，栽種了幾顆小樹。
若是不認識的人看過來，只以為這裡是一座山，斷然不會想到裡面隱藏著一座實驗室。
陸長征走進山體，掰動了一塊石頭，面前的山向兩旁移去，露出一扇大門來。
大門通體漆黑，看起來平平無奇。
卻是陸長征等人廢了好大力氣搜羅來的材料，世界頂尖級別的，堅不可摧，尋常槍械是無法穿透的。
為此，陸長征的小隊差點有人員損失，多虧有唐半夏和孟玉立。
不過那次任務，受傷的幾人就轉去做後勤了。
唐半夏走過去，操作一番，輸入密碼，大門緩緩打開。
打開之後，內里依舊是一扇大門，這一次的密碼是孟玉立輸的。
還有第三扇大門，用的是最繁雜的機關鎖，且只配有兩把鑰匙，專門找人定做的。
這些，全都是唐半夏要求的。
她就是防著萬一，若是真的不可控，有了這三道大門，也可以減少一些危險。
第三扇大門打開以後，就是實驗室了。
陸長征陪同在兩人身邊，進入實驗室以後，伸手按開了燈的開關。
漆黑的實驗室里驟然白亮如晝。
峽谷的頂也是被封上的，同樣做成了山體的模樣。
再說回實驗室里，初入峽谷的一大片空地，被分成了兩部分。
崖壁的兩旁，被弄成了密密麻麻的藥櫃，但凡市面上見到的藥材或者西藥，再或者有藥用價值的東西，都有。
中間位置呢，是一間手術室，沒有砌牆，手術台和各類手術設備，就這麼大喇喇的擺在那。
在往裡走，就是甬道了。
甬道的分叉路，也被平整了一番，做成了孟玉立和唐半夏單獨的實驗室，和單獨的製藥室。
這是以供他們研究的地方，鑰匙只有自己配有。
最後，就是葫蘆的頭，一個比較小的空地。
這裡唐半夏和孟玉立商量過了，用來當做關押實驗體的地方。
別誤會，這裡的實驗體是指動物。
現在還沒有，不過很快就有了。
陸長征道：「兩位教授需要的器械和藥材，已經全部到位了。」
唐半夏頷了頷首：「還得麻煩陸隊長，在這裡，設置幾個單獨的空間，要牢固一些，再捉些動物來，先要小型的。」
「是。」
唐半夏又看向孟玉立：「孟老，您還有其他的要囑託的嗎？」
孟玉立含笑說了一句：「陸小子，給老夫弄張床進來，就放在我的製藥室。」
「孟老，您要住下啊？」
「我這把老骨頭，就不跟著進山出山了，待我回去交代一番後輩，就正式搬進來了。」
「那給我也弄一張床吧。」唐半夏想了想說。
她雖然不能常住，但有張床還是方便的。
陸長征對此並無任何意見。
在實驗裡轉了一圈，陸長徵才道：「兩位教授，給實驗室取個名字吧。」
名字？
唐半夏怔了一瞬：「孟老，您覺得呢？」
孟玉立沉吟片刻：「砥礪，砥礪實驗室。」
他們兩人，於無人之地，耗盡家財，和一百個拋卻姓名家人之人，砥礪前行，只為了心中同一個的夢想。
「好名字。」
砥礪前行，意味著路途中多磨難，不正是他們的未來嗎？
「那就叫砥礪。」
陸長征嘴裡念叨了一下這兩個字，心裡突然生出無限的滿足來。
他和兄弟們，窩在這深山老林里，不見天光，一點一點的親手建成了這座實驗室。
這其中的過程，又何嘗不是在砥礪前行？
「孟教授，唐教授，實驗室建成了，接下來該做什麼？」
唐半夏想了一下才道：「把你們住的地方建設好，我和孟老向上打申請，申請實驗材料。」
「是。」
孟玉立問了一句：「錢財方面可有緊缺？」
「並無，還剩一些。」
「那就先建設你們住的地方，建的好一些，該置辦的都置辦齊全了。」唐半夏一錘定音。
反正，離過年還有兩個多月，她新一年的分成也要到帳了。
想到這裡，她搓了搓臉。
由衷的覺得，未來這個實驗室，一定會是個吞金獸。
想要出成績，少說得五年打底，而這五年內，是全部用她和孟玉立的私人財產在填。
行叭，就當為了夢想？
管他呢，既然做了就不要後悔。
看過了實驗室，唐半夏和孟玉立兩人折返了回去，就近寫了份申請材料。
並附上陸長征提供的實驗室的建設過程。
寫完以後，裝到一個密封紙袋裡去：「陸隊長，麻煩你轉交。」
說來好笑，她至今為止都不知道陸長征的上級是誰，但不重要，只要是忠於國家的就好。
陸長征鄭重的接過：「必不辱命。」
完事之後，唐半夏就要回去了。
她就請了三天的假，現在已經是第三天了。
孟玉立沒回去：「小唐，你回吧，我在附近轉轉。」
「那行，孟老，您注意安全。」
「好。」
下山以後，唐半夏先去了研究院，剛進入實驗室沒多久，就有電話打進來：「唐教授，方便嗎？來辦公室一趟。」
「我這就來。」
唐半夏理了理頭髮，出了實驗室，走向李主任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