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話,瞬間把於薔薇從旖旎心思中拉了回來。
她臉色扭曲一瞬,低下頭沒什麼表情的問道:「你找唐半夏?」
白延禮根本沒察覺到面前女同志變化的語氣,喜上眉梢:「同志你認識唐半夏?」
於薔薇死死的扯著手裡還帶著男人身上氣息的手絹,儘量讓聲音不那麼尖利:「你找半夏什麼事啊?你們很熟嗎?」
白延禮不明所以:「我是她朋友,找她有很重要的事。」
於薔薇:「半夏真厲害,她朋友好多啊,昨天還有一個在教室外面等她,她可受歡迎了。」
白延禮心思一緊:「昨天什麼時候?他們都說什麼?」
於薔薇:「半夏神神秘秘的,帶著那個男人出了學校,我也不知道說什麼了,對同志你很重要嗎?」
白延禮心念電轉間:「不是很重要。」
他心裡急切,面上就帶出來幾分:「同學,能麻煩你給我指個路嗎?」
於薔薇抬起頭,看到他面上的急切,眼裡閃過暗光:「不麻煩,我帶你過去吧,正好我也要回教室。」
白延禮大喜:「多謝。」
於薔薇:「客氣了,就當還你借給我手絹的恩情。」說著,她就要把手絹遞迴去。
可當看到手絹上的痕跡時,她手頓了頓:「同志,不好意思,弄髒了你的手絹,我洗乾淨再還給你吧。」
一個手絹而已,白延禮並不在意:「同志拿著用吧。」
他現在更看重的是唐半夏手裡的那批古籍。
於薔薇嫣然一笑:「好。」
若她不是鼻青臉腫,此時她眼裡帶淚,破涕而笑的樣子,肯定很美好。
但是,她鼻青臉腫,就不是很美好了。
索性白延禮並沒有其他的心思,只一心急切的趕路。
偏偏帶路的這位同志,好似腿腳不怎麼好,走的可慢了,而且話還特別多。
於薔薇:「其實我挺羨慕半夏的,她有一個那麼愛她的丈夫,還生了兩個兒子。」
「就這樣,依舊阻擋不了半夏的魅力,我們學校好多人都對半夏表過白,有她在,我們這些同宿舍的人,也跟著沾了不少光。」
「那些想追半夏的男同志,一個個出手大方著呢,吃的用的玩的,錢票都爭先恐後的往半夏手裡送,半夏吃不了用不了的,就都分給我們這些舍友了。」
於薔薇幾乎是明著給唐半夏上眼藥了,她一邊說著一邊用餘光觀察著這位男同志,見他臉上表情變都未變,咬了咬牙,繼續加碼:
「說起來,同志你是第八個來找半夏的男同志了,你也是來找她表白的吧?」
她擠了擠眼睛,佯做俏皮的樣子,隨後上下打量了一下他:「我勸你啊,去換身體面的衣服來,來追我們半夏的,哪個不是體體面面的,你這樣,半夏不會答應你的。」
白延禮:....
「啊?」
他什麼時候說過他是來找唐半夏表白的了。
唐半夏有丈夫,他早就知道的,又怎麼會對唐半夏生出旁的心思來。
「你誤會了,我不是...」
於薔薇:「我懂,你不用解釋,你是半夏的好朋友嘛,他們都這麼說。」
白延禮撓了撓頭,總感覺怪怪的,是他的錯覺嗎?
懷揣著這樣的疑問,唐半夏的教室到了。
於薔薇走上前,敲了敲門,不顧教室里人各異的目光,大聲道:「唐半夏,這位男同志說是你的好朋友,有重要的事情找你。」
她在『男』和『好』字上面,加重了語氣。
唐半夏一個有夫之婦,跟其他的男同志糾纏不休,這次看她怎麼說。
唐半夏能怎麼說?她說:「我在上課,有什麼事下課再說吧。」
這句話她是對白延禮說的。
其實她和白延禮自從幾年前分別以後,再也沒有聯繫過。
但是現在白延禮突然找上門來,在她跟白訓碰面以後,白延禮又姓白,她差不多就知道是什麼事了。
她看向白延禮。
白延禮好脾氣的笑笑:「我等你下課。」
唐半夏面無表情:「嗯。」
兩個當事人都商量妥當了,於薔薇就算是想再說些什麼,也找不到切入口了。
而且她已經回來了,再進去教室吧,感覺自己輸了。
不進去吧,直接走白延禮得怎麼看她!
她在教室門口猶豫了一會,還是在白延禮心裡的形象重要,硬著頭皮走進教室。
她內心祈禱著,千萬千萬不要有人揭穿她。
索性大家都忙著吸收新知識,沒一個人搭理她。
於薔薇到自己的座位上落座,心裡鬆了口氣,左右看看,秦芳虹和舍友都專心無比的看著講台,好似根本沒有關注她。
她心裡又不得勁了。
這是根本沒拿她當朋友啊,虧她還以為她們是好朋友了呢。
她故意發出很大的動靜,想要吸引附近人的注意力,等她們關懷她,她再賭氣的說一句「沒事。」讓這些人知道她生氣了。
但是等來的只有付明月的一句:「小點聲,不想上課就滾!」
於薔薇想反駁,講台上老師嚴厲的看了過來。
顧忌到外面等著的白延禮,她只能忍氣吞聲下來,心裡委屈死了。
她消停了,課堂得以恢復安靜。
其他人專心致志的學習時,她坐立難安,隔一會抬頭瞅瞅窗外的白延禮。
奈何白延禮壓根沒關注她,一個勁的看手錶,等唐半夏下課。
盼望著,盼望著,下課鈴聲終於響了。
老師還沒說什麼呢,於薔薇已經站起來了。
老師見她這樣,蹙了蹙眉頭:「下課。」
話音未落,於薔薇已經走了出去,甚至比老師還先出門。
反倒是白延禮等的正主唐半夏,不緊不慢的喝了口水,活動活動脖子,才站出來,走出教室。
她走到白延禮跟前的時候,於薔薇已經站在那了:「好久不見。」
白延禮伸出一隻手來:「是很久了。」
唐半夏看了看他伸出來的那隻手,又看了看腳下生根站在一邊的於薔薇:「免了,找我什麼事?」
白延禮也看到了於薔薇,見她這麼不識時務,心裡不喜:「同志,我和唐半夏有事要聊。」
言下之意滾。
於薔薇當然聽出來了,但她只做聽不懂:「你們聊就是。」
唐半夏似笑非笑。
白延禮眉頭皺著:「咱們往那邊去。」
頂著於薔薇要吃人的目光,唐半夏:「好啊。」
再跟過去,於薔薇沒那麼厚的臉皮,只能站在原地,怨毒的看著唐半夏的背影。
這個賤人,有男人了還出來勾三搭四的。
狐狸精!
另一邊,唐半夏和白延禮到了另一個樹蔭下,感受到身後灼熱的目光,她伸出手來:「好久不見。」
白延禮不明所以,但也伸出手來:「好久不見。」
不遠處的於薔薇目光都快把兩人交握在一起的手燒穿了。
「唐半夏,我聽說你手裡有一批古籍,想要還給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