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回去了

  周得青聽到他們想搬出去,並未反對,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漠,只多嘴問了一句:「有住處嗎?」

  溫沐白回答了有之後,他就沒在說什麼,頷了頷首,吩咐雲姐幫他們收拾東西,自己回了書房,關上了門。

  拒絕了雲姐要幫忙的提議,唐半夏等人自己收拾了行李,拎著出了周家的小洋房。

  回了老宅。

  溫沐白才問:「晚上出去吃還是自己做飯?」

  「出去吃吧。」

  難得出來玩,老是自己做飯有什麼意思,再說家裡也沒有多少菜。

  不過第二天的上午,唐半夏還是拉著溫沐白去買了些菜,滬市臨海,海貨比較多。

  唐半夏就挑了些,煮了一鍋海鮮粥,拿保溫壺裝了,帶著去醫院,給向晴吃。

  他們到醫院的時候,周得青不在,向晴看到他們很高興,對海鮮粥更是讚不絕口。

  順便叮囑他們,要是有什麼需要的儘管開口,不要客氣。

  還有就是家裡的東西隨意的用。

  唐半夏全都乖乖的應下了,沒有告訴向晴搬出去的事情。

  現在說了還要浪費口舌解釋,以後讓周得青解釋好了。

  又在醫院賠了向晴一上午,下午一行五人依舊是去逛滬市。

  逛了海鮮碼頭,逛了弄堂里....

  滬市很大,五人每天玩的都不帶重樣的。

  這種日子,一直到他們在醫院遇到周得青。

  周得青手裡還牽著兩人的女兒,看到他們也只是淡淡的打了個招呼。

  雙方就維持著面子情而已。

  誰知周得青在離開時,看了溫沐白一眼。

  之後,溫沐白就找藉口出了病房,周得青果然在不遠處等著,看到溫沐白到來以後,沒有一句廢話,開門見山:「蘇永和想見你。」

  「不見。」溫沐白拒絕的也乾脆。

  他不認為自己有見蘇永和的必要。

  周得青也不糾纏:「好。」便轉身走了。

  又過了一段時間。

  周得青告知了溫沐白蘇永和的下場,去山西的一處農場勞動改造,做的最危險的活兒。

  下礦挖礦,而且下的還是最為危險的礦,隨時都有生命危險的那種。

  原本蘇永和雖然成分不好,但並沒有給下放,只是換了工作,承包了滬市的清潔工作而已。

  也可以說沒受多少苦,這是蘇老頭費心保護的結果。

  若是蘇永和能安安分分的,未必等不到黎明到來的那一刻,但他自己作死,現下好了,能有命就不錯了。

  溫沐白告訴唐半夏的時候,她就是隨口感慨了兩句,然後問道:「媽也好的差不多了,咱們回去吧?」

  滬市很繁華,也很好,但終歸不是他們的家。

  「回去。」溫沐白也想家了。

  在滬市,他們並沒有多深的牽絆,因此就先斬後奏,先買了票,再去周家小洋房,跟向晴辭別。

  向晴聽到以後,臉上是肉眼可見的失落,不過也沒說什麼挽留的話,反而說:「是該回去了,什麼時候走?我給你們整理行囊。」

  她不是個傻子,孩子連住都不願意跟他們住在一起,就表明了他們的態度。

  還有得青,經過蘇永和的事情,對沐白的態度也是淡淡。

  住在一起大家都難受,這樣反而挺好的。

  「後天走,媽腿還沒好呢,您就別操勞了,我們的行李也沒多少。」唐半夏回了一句。

  向晴堅持:「這一走,又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見了,團團還小,鄉下物資匱乏,什麼都備一點才能安心。」

  唐半夏也不好拂了長輩的心意:「那我跟媽一起準備。」

  向晴笑呵呵的答應下來。

  她腿還傷著,不宜動作,大多是叫雲姐去買,再一樣一樣的裝備好。

  去郵局寄到古月村里去。

  她準備的很齊全,吃的用的玩的,每個人都照顧到了。

  唐半夏也沒拒絕,想著回去以後給這邊寄些補品來。

  轉眼間,到了要走的時候。

  這天,向晴堅持要送他們去火車站,被唐半夏和溫沐白合力拒絕了。

  「火車站人來人往的,萬一不小心被碰一下,腿更嚴重了怎麼辦。」唐半夏勸他。

  溫沐白也說:「到時候我們還得關注你。」

  周得青面都沒露,家裡只有向晴雲姐還有個小姑娘。

  只有雲姐一個健全人,跟著去火車站不夠操心的。

  雲姐也跟著勸。

  最後向晴只得作罷,在小洋房裡,痴痴的看著一家三口的背影遠去。

  眼淚無聲的淌了下來。

  兒孫繞膝的日子,令她幾乎生出妄想來,想要就這樣一直生活下去。

  可終歸是妄想。

  「太太。」雲姐想安慰她,被向晴抬手制止了。

  她表情有一瞬的冷漠,然後道:「給先生打電話,叫他回來。」

  她足夠了解周得青,也算是了解蘇永和。

  這場...姑且被稱為刺殺的意外,蘇永和不過是把刀,幕後指使她也有猜測。

  周得青怨怪蘇永和,她不怪他,但她也要一個公道。

  她本身就虧欠了沐白,兒子帶著妻兒千里迢迢的來探望他,周得青如此態度,是往她心裡插刀子。

  既然要遷怒,那就不要厚此薄彼!

  雲姐是第一次看到和善的太太露出如此冷漠的表情,有些不解:「太太,現在嗎?」

  向晴剛想說話,想到了什麼,到嘴邊的話轉了個彎:「算了,給他打電話叫他晚上早點回來。」

  「是,太太。」

  另一邊。

  回程的火車上,溫沐白眼瞅著自己媳婦兒給小胖仔扎針:「媳婦兒,這樣管用嗎?」

  「應該有用的吧。」唐半夏也不確定。

  主要是她就治療過一個暈車病人,那人還是她自己。

  放到兒子身上,她不確定兒子有沒有遺傳她這糟心的暈車體質。

  唐團團小朋友看著手腕上的長針,癟了癟嘴,蔫噠噠的樣子,像極了萎靡的小兔子,給安彥成和王偉心疼的啊。

  可以說,兩人是拿唐團團當親生崽來看待的,畢竟,小時候沒少給他換尿布。

  唐半夏扎完針,摸摸兒子的腦袋:「乖啊,難受跟媽媽說。」

  唐團團委屈巴巴的點了點頭。

  看他這樣,唐半夏也心疼的很,攬過兒子抱到懷裡,輕輕拍著他的脊背:「以後咱不做火車了,再也不做了。」

  反正以後有高鐵飛機,不坐火車也沒什麼。

  而且,唐半夏深刻的懷疑,她之所以會暈,是受不了火車上飄出的煤味兒。

  這時候的火車動力,燒的全都是煤,坐車的時候,不可避免的聞到味道。

  再等幾年就好了,到時候火車會經過一次改革,速度會快,動力也會變。

  娘倆抱在一起,昏昏沉沉的,縮在位置上,那樣子看的溫沐白心裡軟了又軟。

  可他也沒法子,只能盡力包攬雜事,不讓媳婦兒操心。

  終於,火車到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