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您放心我倆不是啥人,就是覺得你這麼大年紀來我們這不容易,想幫你一把。」
張老頭聽完嗤笑一聲,「你這話糊弄別人行,糊弄不了我。」
他這一路不知道經過多少刺探,軟的硬的都來了,他就不信有人這麼好心。
「您不信我也沒辦法。」說著起身給張老頭換了個個,開始處理他背後的傷,因為傷口多,林建軍直接上完藥,一整個包了起來。
「您老在屋裡躺著,我去給我嫂子說一聲。」
張老頭神色一怔,「那是你嫂子?」
林建軍:「嗯。」
說話間人已經走到了門口,推開門就見她嫂子坐在原來李有良坐的地方,抬頭看著天一臉沉寂,不知道在想什麼。
「嫂子。」
許麥穗這才回過神,轉頭看向他問道:「包紮好了?」
林建軍:「好了。」
「我進去看看。」說著就要起身,可能是一個動作保持久了起身的時候還踉蹌了一下。
嚇得林建軍趕忙扶住了她,「慢點。」
許麥穗跳著腳笑著回道:「腳麻了,老頭子狀態怎麼樣?」
林建軍:「比剛來時好了一些。」
許麥穗:「那就好。」
等林建軍跟許麥穗在進去的時候,張老頭已經躺了回去,看到倆人進來冷聲道:「都包紮完了還不走?」
許麥穗沒搭理他的冷言冷語,直接走到放包的地方,從裡面掏出兩個大藥瓶子,「傷口是包紮好了,您不是還發著燒,怎麼著也得幫你把燒退了。」
說完拿著藥瓶走到張老頭跟前,把吊瓶掛好,又試了試藥水的流速才開始扎針。
張老頭看著神色嚴肅的許麥穗冷聲問道:「你是大夫?」
許麥穗一邊扎針一邊回道:「不是,我是會計。」
「呵,會計還會扎針?」
「為了您剛學的,老實告訴您,我這技術不咋樣,您要是在說話扎歪了可別怪我。」
張老頭一聽立馬不說話了。
許麥穗給他紮好後,悄悄鬆了口氣,這東西看著簡單,實際操作起來還是有些壓力。
張老頭看許麥穗滿頭大汗那樣,也信了她是剛學的。
許麥穗剛給他扎完林建軍便小聲說道:「嫂子我在這看著,你回去吧。」
許麥穗看著又睡過去的張老頭搖搖頭,「不行,我得在外面守著。」
牛棚不是個安全的地方,更何況隔壁還有住的人,要是被人發現,他們一家全完了。
林建軍聽完也沒再勸,回去老實守著張老頭,一直等到掛完針才出來給許麥穗說。
許麥穗聽完揉著疲憊的腰慢慢往回走,剛走到大院門口突然聽到有人喊,「麥穗。」
因為沒帶手電筒許麥穗一直是摸黑回來的,聽到喊聲還嚇了一跳。
「誰啊?」
「我。」
許麥穗看著走近的林建業,摸了摸胸口嗔怪道:「你咋沒聲呢。」
「我不確定是你。」
「這麼晚了除了我還能是誰,你怎麼不在家陪著孩子?」
林建業:「我不放心你。」
「這路我天天走,有啥不放心的。」
林建業:「但你很少這麼晚回來。」見她手一直放在腰上,心疼地問道:「很累?」
許麥穗:「也沒有很累,就是腰有點疼。」
林建業聽完沉默片刻,突然蹲到許麥穗跟前道:「我背你。」
許麥穗看著蹲在自己前面的背影,輕輕笑了笑,「你不怕被人看見?」
林建業:「沒人。」
許麥穗抬起胳膊懶洋洋地趴上去,攬住他的脖子道:「那好吧,那我就享受一次特殊待遇。」
林建業感受到許麥穗的親近,往上託了托她,嘴角是控制不住的笑意。
因為是在外面,關於張將軍的話倆人都絕口沒提。
走到大門口的時候林建業突然停了下來,許麥穗趴在他肩膀上疑惑地問道:「怎麼不走了?」
林建業回頭寵溺地看了她一眼回道:「陳團長在。」
許麥穗聽完只是淡淡地「哦」了聲,並沒有起身打招呼。
就聽對面的陳團長一臉笑意地調侃道:「林團長跟弟妹的關係可真好。」
林建業聽完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一副不願意多說的樣子。
而他這副樣子陳團長也習慣了,便沒有再說,繞過她們往前走去。
「陳團長可真忙,他咋老值夜班?」
林建業:「以前那個團長白班上完了,他接手自然得守著夜班上。」
許麥穗聽完眼睛頓時一亮,「還能這麼弄?」
林建業往上一托她回道:「我們團都安排好了,沒法這樣。」
許麥穗一聽就知道他啥意思,撇撇嘴道:「放心吧,我又不會光讓你上夜班。」
家人回到家等許麥穗洗漱完,林建業才問道:「張將軍怎麼樣?」
許麥穗擦面霜的手一頓,「我還以為你不想知道呢?」
「我本想等著你說,誰知道你這次這麼沉得住氣,沒辦法只能自己問了。」
許麥穗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人是接到了,但是狀態不太好。」
「來時受了刑,沒及時處理,人已經開始發燒了。」
林建業:「這麼嚴重?」
許麥穗神色也嚴肅起來:「嗯,不光如此,革委會的還特意下了通知不讓請大夫。」
「張將軍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這麼整他。」
林建業聽完臉色瞬間陰沉下來,拳頭也不由地攥了起來,「張將軍現在怎麼樣?」
許麥穗一邊往床上去一邊回道:「放心吧,我給他上了藥,又掛了吊瓶,建軍還在那守著,不會有事的。」
林建業眉頭一皺,「你找醫生了?」
「我是瘋了才會找醫生,我用林蕭跟林帆的名義拿了退燒藥,消炎藥,又以你的名義配了藥水。」
「然後又用圍巾賄賂了小林讓她教我扎針,你看我的手扎的。」
林建業看著許麥穗手上密密麻麻的針眼,心疼地握住她的手,「要是不著急,可以等我回來練的。」
許麥穗躺在床上有氣無力地回道:「等你黃花菜都涼了。」
林建業也知道等自己回來確實晚了,看著許麥穗頗為心疼的說道:「是不是腰疼,你趴過去我給你揉揉。」
許麥穗聽完也沒矯情老老實實的趴了過去,林建業的大手緩緩揉在腰上別說多舒服了。
就在這時許麥穗突然感覺一股熱流從身體裡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