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顧糖糖還想在家裡住幾天,但姚阿翠天天催,她只得打包行李,準備明天進城,而且她也想知道,那個助產醫生到了沒?
不知道沈家會怎麼做?
會不會送許盼娣進監獄?
現在的許盼娣名聲掃地,連顧金貴兄弟也受了牽連,以後說媳婦更難了,要是再加上一項掉包孩子的罪名,無疑雪上加霜,顧金貴兄弟怕是要打一輩子光棍了! ❈✦
吃過中飯,姚阿翠收拾起了行李,雞蛋和各種乾菜,裝了滿滿一背簍,都是給沈家的,給陸家也裝了一籃子。🐳✋ 6❾ˢ𝔥ỮX.𝔠𝐎爪 🎈👮
「拿的時候小心些,別碰碎了雞蛋,下次回來別拿那麼多東西了。」
「知道。」
顧糖糖乖巧應著,下次再回來,她應該就是沈家人了吧?
拿自個家的東西,不算啥。
天色還早,顧糖糖準備出去轉轉,順便采些草藥,便拿了鐮刀和背簍出門了。
「山坡上轉轉就行,別往上走了,你哥說在山上看到好幾條五步蛇。」姚阿翠叮囑。
「我不怕!」
顧糖糖笑嘻嘻地回了句,腳步輕快地出了門,五步蛇可是好東西,抓回來可以泡酒,姚阿翠有風濕,吃蛇酒挺好。|!¤*'~``~'*¤!| 6❾𝔰ħ𝓾x.𝕔Ⓞⓜ |!¤*'~``~'*¤!|
剛出門沒走幾步,就和許盼娣撞上了,佝僂著腰,像小老太一樣,才幾天而已,就老了十幾歲,許盼娣在門口的菜園子摘菜,朝她射過來陰毒的眼神。
顧糖糖才不怕她,朝她瞪過去,冷笑了聲。
許盼娣咬緊了牙,嘴裡都是血,這小畜生太毒了,十八年前她不應該聽丈夫的抱回來,扔進河裡就好了。
「嬸子!」
顧惜惜走了過來,站在院門口,手裡還拿著一瓶跌打藥,是她在箱子裡翻出來的。
許盼娣的事她聽說了,村里議論紛紛,而且是肆無忌憚地談論,她想不聽到都難,那些羞恥的話不堪入耳,顧惜惜不敢相信,盼娣嬸怎麼會是這種人?
但全大隊的人都在說,很多人還親眼目睹,由不得她不相信。
雖覺得許盼娣人品有點問題,可顧惜惜還是不放心,就找出這瓶藥過來了,畢竟盼娣嬸對她那麼好,經常送好吃的,她不能坐視不理。
但以後她會遠離盼娣嬸,這瓶藥就算是報答了吧。
「嬸子,這藥是我爺爺配的傷藥,很靈的,內服後再外用。」
顧惜惜站在菜園邊,不肯進去,她嫌菜地泥土會髒了鞋,許盼娣忍著痛慢慢走了出來,心裡很欣慰,伸出手想摸摸顧惜惜的頭。
「嬸子,藥你拿著吧,我要回去了。」
顧惜惜側過身體,許盼娣的手落了空,她神色變了變,輕嘆了口氣,接過了藥,沙啞著聲音道「快回去吧,起風了,別著涼!」
「嗯,我走了,嬸子再見!」
顧惜惜轉身就走,肉眼可見的鬆了口氣,總算還了盼娣嬸的人情,以後她應該不會再來見盼娣嬸了。
許盼娣緊捏著藥瓶,嘴裡的血更多了,她能感覺到顧惜惜的嫌棄,這比顧老大打她還疼,可她不怪惜惜,都是顧糖糖那小畜生害的,可惜這小畜生就要嫁進城了。
顧糖糖從頭到尾都看到了,故意走過去問「被親女兒嫌棄了,感覺怎麼樣?」
許盼娣眼神淬了毒一樣,咬牙切齒的樣子像要吃人,顧糖糖不以為意,又問「假如顧惜惜知道了身世,你說她會不會認你?」
「你想幹什麼?你敢亂說我……我弄死你!」
許盼娣臉色大變,想撲過來打人,但動一下身體就疼得死去活來,額頭上都是汗,靠扶著籬巴才勉強站穩。
顧糖糖冷笑了聲,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揚長而去。
不管對許盼娣做多惡毒的事,她都不會有心理負擔,因為這女人活該,她是在替原身報仇,也是自保。
村口出現了個匆匆忙忙的身影,是風塵僕僕的顧金鳳,提了一兜水果,急匆匆地走著。
農場一個月能休息一天,顧金鳳不放心女兒,不顧疲累回了娘家,丈夫則回了回春堂。
「金鳳回來啦?」
幹活的社員們大聲招呼,眼神有些古怪。
這些天顧糖糖和顧惜惜兩個孩子的掉包故事,在大隊傳得沸沸揚揚的,雖然沒證據,但很多人都覺得顧糖糖才是沈家孫女,顧惜惜是冒牌貨。
所以大家都想看顧金鳳的笑話,要是知道辛辛苦苦養育了十八年的女兒,居然是最瞧不上的許盼娣的女兒,顧金鳳會怎麼想?
會不會去找許盼娣大吵大鬧?
「嗯!」
顧金鳳擠出一點笑,惜字如金,也沒和社員們寒暄,步履匆匆地走了。
「金鳳,你公公是沈神醫怎麼從來不說啊,上次沈神醫來咱們大隊義診才知道,你這嘴可真嚴實!」
「沈神醫人真好,醫術也高明,一點沒架子,難怪都說他是活菩薩!」
「金鳳,你可得好好孝順沈神醫,不能丟咱們顧家村人的臉啊!」
社員們知道顧金鳳的心結,偏要在她心裡扎刀子,讓你瞧不起鄉親,就說你不愛聽的話。
顧金鳳臉色變得難看,用了很大的力氣才克制住火氣,她和丈夫還在冷戰中,結婚近二十年,還從沒冷戰這麼長時間過,都是公婆的錯。
人人都夸公公是活菩薩,哼,狗屁菩薩,明明就是個是非不分糊塗透頂的老頭。
顧金鳳隨便應付了幾句便走了,她太思念女兒了,也不知道這幾天過得怎麼樣,公婆有沒有給女兒配藥?
母女相見,自是歡喜的,顧金鳳拉著顧惜惜進屋說話,開口就問藥。
顧惜惜眼裡含了淚,小聲說「爺爺說還沒配好。」
「這麼長時間還沒配好?」
顧金鳳氣得差點咬碎後槽牙,公公這話明顯是推脫,以前每個月都按時配好,這個月怎麼就配不出來了?
「爺爺是這樣說的,媽,我不想吃藥了,爺爺奶奶都不喜歡我,大伯和大伯娘也是,他們都喜歡顧糖糖,我以後不要去回春堂了!」
顧惜惜低著頭,眼淚簌簌而下,滴在了地板上。
她皮膚很白,上次的巴掌印還有淺淺的印子,襯著她慘白的肌膚,看起來特別突兀,顧金鳳一下就看到了,厲聲喝問「誰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