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後悔莫及的顧惜惜

  顧糖糖愣住了,竟然是顧惜惜?

  她怎麼和牛大江扯在一起了?

  「媽你別著急,我放學後去看看,就算是顧惜惜也沒什麼。」

  「我不急,就是提醒你一聲,這女人壞的很,你要小心些啊!」 ✯

  「我知道了,謝謝媽。」

  顧糖糖笑了,現在的顧惜惜翻不出花了,跟著牛大江那種人,每天過得跟畜牲一樣,她猜測,顧惜惜現在一定很後悔。

  牛大江抱著厚厚的一摞紙盒回來了,顧惜惜三天糊好的紙盒掙了兩塊錢,轉眼間就被牛大江換成了煙和酒,顧惜惜一分都沒看到。

  累得頭暈目眩的顧惜惜,趁牛大江出門了,躺床上歇會兒,她全身都疼的很,骨頭縫都疼,糊紙盒要保持一個姿勢,時間一長,脖子和胳膊特別僵硬,視力也更差了,看人都是一團模糊。

  顧惜惜按了按太陽穴,頭也疼得很,她大概要死了吧?

  死了也好,她可以解脫了,可她還是不甘心啊。

  為什麼她要受這些折磨?

  明明她才是受害者,她什麼都沒做,可所有人都怪她,老天爺也懲罰她,讓她被牛大江這個魔鬼羞辱折磨,顧糖糖卻成了人上人,還是光榮的大學生,人人都羨慕誇讚顧糖糖,人人都鄙棄她顧惜惜。

  為什麼會這樣?

  顧惜惜躺在床上自怨自憐,眼睛有了澀意,可流不出眼淚,她又想起了陳野,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還記得她嗎?

  門重重地被撞開,巨大的動靜嚇了顧惜惜一跳,神經一下子崩緊了,睜開眼就看到了牛大江,還有那一摞山一樣的紙盒。

  「躺你媽比啊,起來幹活,老子可不養吃閒飯的!」

  牛大江一把揪住顧惜惜的頭髮,用力一拽,人就被拖到了床下,堅硬的水泥地狠狠地撞擊著顧惜惜的膝蓋,劇痛讓她更暈了。

  「我剛糊了那麼多,求你讓我歇歇……」

  顧惜惜苦苦哀求,她真的太累了,再糊紙盒會死的。

  「才兩塊錢而已,老子喝酒都不夠,趕緊把這些糊了,不糊好不准吃飯!」

  牛大江兇狠地踢了腳,顧惜惜蜷縮成一團,習慣地抱緊了頭,劇痛讓她不再頭暈,可身上卻更疼了,她現在好想去死,活著這麼痛苦,還不如死了算了。

  如果她現在還是顧金鳳的女兒,是不是就不用受這些苦了?

  疼痛讓顧惜惜有點恍惚,她好像看到了顧金鳳,懷裡抱著個小女孩,大半夜焦急地跑去醫院,接下來畫面又變了,小女孩發燒了,被顧金鳳抱著哄,一放在床上就哭鬧,顧金鳳抱了她一晚上,姿勢都沒變。

  畫面不斷變換,都是小女孩和顧金鳳,顧惜惜知道,那個小女孩就是她,嘴裡流進了苦澀,是她的眼淚。

  乾澀了許久的眼睛,終於流出了眼淚,又咸又苦,顧惜惜突然放聲大哭,她後悔了,如果顧金鳳還活著,一定不會讓牛大江欺負她的。

  她不應該對顧金鳳下毒的,她親手斬斷了顧金鳳的愛,還親眼看到顧金鳳死在她面前。

  她錯了,大錯特錯。

  牛大江愣了下,隨即大怒,打得更兇狠了,罵罵咧咧的,「老子救了你,讓你干點活怎麼了,哭也得幹活,趕緊起來!」

  「你打死我吧,我不活了!」

  顧惜惜不想起來,就這樣被牛大江打死算了。

  她這樣不管不顧,反倒震懾住了牛大江,真打死顧惜惜他捨不得,畢竟現在他還得靠顧惜惜糊紙盒賺錢,現在飯來張口,想打就打,想罵就罵的生活挺愜意,打死了顧惜惜可過不上這種好日子了。

  「還敢犟嘴,長本事了?老子扒光你衣服扔出去,反正你是個賤貨!」

  牛大江一把提起顧惜惜,打開門就要出去,顧惜惜慌了,她不怕死,可她怕丟臉。

  「我幹活,現在就干。」

  顧惜惜屈服了,牛大江猙獰又得意地笑了,將她甩在地上,打開一瓶酒,就著花生米喝了起來,一口酒,一粒花生米,再抽支煙吞雲吐霧,比神仙還快活。

  沉浸在快活中的牛大江,沒看到顧惜惜怨毒的眼神,顧自喝著酒。

  顧糖糖放學後,特意去了趟隔壁弄堂,顧惜惜正好在樓下洗衣服,佝著瘦骨嶙峋的背,吃力地搓洗衣服,雖然只是背影,但她一眼就認出來了。

  「死哪去了?給老子倒水!」

  樓上傳來牛大江的吼聲,聽起來像喝了酒,陸母說牛大江最近染上了酒癮,每天也不幹活,靠顧惜惜糊紙盒賺錢買酒。

  顧惜惜像驚弓之鳥一樣跳了起來,手都沒來得及擦乾,就跑上樓。

  「聾了?老子的話都不聽了,再給老子裝聾,老子把你賣到山溝溝里,好歹也能賣個十塊錢。」

  「你想燙死老子?」

  「打死你個賤貨,一天不打就犯賤!」

  顧糖糖站在樓下,聽著顧惜惜哀憐的求饒聲,心裡並沒多少報復的快感,她厭惡家暴男,可被家暴的是顧惜惜,所以她不會阻止。

  「又開始了,和這種人住一起真是倒了八輩子霉,街道辦也不管!」

  「那顧惜惜也是可憐,怎麼就和牛大江在一起了,遲早要被打死!」

  「她有什麼可憐,她害牛大江坐牢,現在這就叫因果報應,自作自受!」

  鄰居們議論紛紛,對顧惜惜並不同情,只是嫌牛大江的動靜太吵,打擾到了他們的生活。

  顧糖糖不想再聽了,轉身推著自行車走了,才走了幾步,她下意識地扭過身,和下樓的顧惜惜對上了。

  顧惜惜臉上有很多醜陋的疤,面目全非,頭髮蓬亂,臉上還添了不少新傷痕,她也看到了顧糖糖,愣住了,隨即低下頭,轉身進了房間。

  過了許久,顧惜惜才出來,顧糖糖已經不在了。

  「聽朱向華說,顧糖糖現在工資比也陸長川還高,陸長川一個月可有六十五塊。」

  「朱向華吹牛吧,她一個大學生能拿這麼高工資?」

  「應該不是吹牛,顧糖糖可不是一般的大學生,人家醫術高明啊,搞出了好多方子,都獻給國家了,救了不少人的命呢,多發點工資也是應該的嘛。」

  「她可真厲害,不愧是沈神醫的孫女,陸家真是走了狗屎運,娶了這麼好的兒媳婦!」

  鄰居們七嘴八舌,顧惜惜都聽到了,身體像處在冰窖一樣冷,顧糖糖比她以為的過得更好,還比以前更漂亮了,她卻這麼狼狽。

  現在的她和顧糖糖,就像天上的雲和地上的爛泥,顧糖糖一定在嘲笑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