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糖糖在屋子裡看書,周師母叫得這麼大聲,她想不聽見都難,陸母也被嚇到了,拉著六神無主的周師母勸「你冷靜下,慢慢說,紅梅怎麼了?」
「在醫院裡,讓那畜生打得大出血……醫生說很危險,糖糖呢,她肯定能救紅梅的,向華,你幫我求求糖糖……」
周師母語無倫次,剛剛是街道辦打來的,周紅梅在醫院急救,情況很兇險,周師母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顧糖糖,醫院救不了她女兒,顧糖糖肯定能。
「小鍾打的?天殺的,紅梅是不是懷孕了?」
陸母嚇了一大跳,算算日子,周紅梅和那畜生結婚也快兩個月了,很可能懷上了。
「你別急,醫院肯定能救回紅梅的。」
陸母沒叫兒媳婦,周紅梅現在這麼兇險,萬一兒媳婦沒救回來,周師母這人肯定要怪兒媳婦,她可不能讓兒媳婦摻合這亂七八糟的破事。
雖然她同情周紅梅的遭遇,但里外得分清,不能因為周紅梅給兒媳婦招惹麻煩事,而且醫院已經在搶救了,沒必要讓兒媳婦再去沾上。
「醫院說很兇險,糖糖肯定能救的,她那麼厲害,還有沈神醫……」
周師母還不死心,顧糖糖現在就是她的救命稻草,女兒的命都系在上面了。♦👍 ➅9ⓈʰǗχ.ĆO𝕞 💢♘
「我沒那麼厲害,不過我可以給你止血藥,只要血止住了,周紅梅就能脫離危險。」
顧糖糖出來了,她也不想沾這事,而且醫院有醫生在搶救了,她沒必要摻合。
她給了周師母最好的止血藥,只要能止血,周紅梅應該沒問題。
「糖糖你能不能去醫院看看?」周師母不太滿意,萬一藥沒用怎麼辦?
「我醫術沒那麼厲害,這藥應該有用,你快點去吧,再拖下去真要有危險了。」顧糖糖拒絕了,她同情周紅梅,但不會招惹麻煩。
周師母面色變了變,沒再說了,拿著藥跑出去了,她不會騎車,陸母便騎車送她去醫院,顧糖糖留在家裡照看兩個孩子。
陸母下午才回來,佳佳和琪琪已經吃了中飯,顧糖糖煮的雞蛋面,倆孩子吃得很開心,因為舅媽給她們煎了倆蛋,還放了好多豬油,可香了。
「媽,吃麵吧。」
顧糖糖又煮了碗雞蛋面,同樣是倆蛋,一大勺豬油。
「放這麼多蛋幹什麼,還這麼多油,以後你別煮飯了。」
陸母心疼壞了,照兒媳婦這個煮法,金山銀山都得吃窮了,顧糖糖笑眯眯地應著,反正她也不愛做飯。💎✌ 69SнǗx.Č𝓞爪 🐍🐠
這一大碗面陸母全吃光了,連湯都沒剩,畢竟那麼多油,她捨不得倒了。
吃完面,陸母這才說起了周紅梅的遭遇。
「救回來了,幸虧你給的藥才止了血,你不知道,周紅梅那臉慘白慘白,跟死人一樣,醫生都說好險,差點救不回來了,可惜以後生不了孩子了。」
陸母嘆了口氣,雖然她不喜歡周紅梅,可到底是看著長大的孩子,現在這個境遇也太慘了。
「這算是故意傷害,應該叫公安抓那男人的。」顧糖糖皺緊了眉,她最痛恨家暴了。
陸母搖頭,「公安才不管這事,街道辦和婦聯都來調解了,批評了小鍾,還讓他寫了保證書,哼,有個屁用,這男人壓根不會改,最好的辦法就是離婚。」
「還得讓鍾家賠錢。」顧糖糖補充。
周紅梅年紀輕輕的,卻再當不了母親了,這種傷害是一輩子的,必須賠償損失。
陸母深以為然,她們都以為周紅梅肯定會離婚,可沒想到,等周紅梅出院後,竟又回了鍾家,也沒提離婚的事,周師母只說小鍾會改,再給他一次機會。
「改個屁,狗改得了吃屎?也不知道她們娘倆是怎麼想的,還指望那王八蛋改好?腦子讓驢踢了吧。」
陸母和周師母聊完後,氣沖沖地回了家,自個生了一天的悶氣,到了吃晚飯時發起了牢騷。
「你管別人家的家務事幹什麼,人家不想離婚,你還非逼著人家離?」陸父好聲好氣地勸。
「命都快打沒了,要不是糖糖給的藥,周紅梅現在已經去陰曹地府報導了,就這樣還生不出孩子了,她怎麼就能原諒那畜生?」陸母憤憤不平,她實在理解不了周家母女的腦迴路。
「人家自然有人家的想法,你別摻合。」陸父懶得管這些事,說句自私的話,又不是他女兒。
「我就是想不通。」陸母嘟嚷。
「有什麼想不通的,這就不就是周家的傳統,周師母挨了幾十年的打,現在都還沒離呢。」陸大姐沒好氣道。
陸母噎了下,這話好像有點道理。
她不由感慨「這當媽的糊塗,女兒也跟著糊塗,唉。」
二樓的周師母此時也不平靜,她今天接女兒出院了,她想讓女兒回家,但女兒執意要回鍾家,逼急了,女兒才說了原因。
「那王八蛋說了,要是我敢離婚,就殺我全家,媽,他說得出做得到的。」
周師母當時後背像冰一樣冷,她嫁的是畜生,女兒嫁的卻是畜生不如,這個姓鐘的比丈夫更狠啊。
女兒還年輕,一輩子才剛開始,決不能再和這個姓鐘的過下去。
第二天早上,周師母挎著菜籃下樓了,她眼睛赤紅,精神卻很好,甚至有些亢奮,頭髮梳得整整齊齊,衣服也乾淨整潔,一改這些日子的憔悴模樣,精神面貌極好。
「早啊!」
周師母主動和人打招呼,自從出了事後,她出門都低著頭,也不和人打招呼,今天卻變得極主動,被她打招呼的人,有些回應了,有些則不搭理,還露出不屑的表情,她也不在意,依然笑盈盈的,走路生風,沒多會兒就走遠了。
「她神經病吧,一點眼力見都沒有。」
「是不是遇上喜事了,看著心情挺好的。」
「有個屁的喜事,她女兒周紅梅都讓男人打得差點沒命,孩子也沒了,好像以後都沒法再生了。」
「造孽,她們母女也真是命苦,嫁的男人都不行。」
鄰居們說法不一,有同情周家母女的,也有幸災樂禍的,陸母不摻合她們的討論,自個回來了,今天又是周末,陸大姐也沒上班,在天井裡洗衣服,顧糖糖則陪倆孩子玩。
「奇怪,李老頭去哪了?」
陸母抱了被子出來曬,每次一出太陽,她都要曬被子,她曬好了被子,還敲了幾下,又想到李大爺沒露面過,自言自語地念叨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