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說說那人的情況,我們會盡力去找,但不一定能找到。」顧糖糖沒完全應承,她擔心老太太要找的人,已經不在人世了。
段阿嬤嘆了口氣,苦笑道「我也不知道他是否還活著,你們幫我找找吧,能找到最好,不能找到……這罐子也給你們。」
其實她知道,那娘倆多半不在人世了。
她去以前住的地方打聽過,都沒人知道母子倆的消息,都說死在外面了,前些年娘倆每年都會給她寄東西寫信,可自從她換了地方後,就再沒聯繫了。
她寫的信也退了回來,想來凶多吉少了。
「您要找的人,是您的親人?」顧糖糖問。
段阿嬤點點頭,啞聲道「是親人。」
其他親人都出去了,只留下他們仨相依為命,要是那娘倆也不在了,就只剩下她一人了。
「那孩子姓宋,叫宋智國,今年得有三十五了,長得白白淨淨,眉清目秀,還戴了眼鏡……」
段阿嬤慢慢地說著要找的人的情況,顧糖糖和陸長川的表情變得古怪,不僅同名同姓,連相貌都差不多,段阿嬤要找的人,竟是廢品回收站的宋智國?
「他還會畫一手好畫,對不對?」顧糖糖問。.•°¤*(¯`★´¯)*¤° 6❾ⓈнⓊⓧ.Čo𝐌 °¤*(¯´★`¯)*¤°•.
段阿嬤愣了下,很快反應過來,激動問道「你們認識他?他現在怎麼樣了?」
顧糖糖笑了,安慰道「見過幾回,他在廢品回收站上班,真沒想到您和他是親人。」
「還活著就好,謝天謝地。」
段阿嬤眼裡含著淚花,老天保佑,智國還活著。
「他是一個人?還是結婚了?」
「一個人,和他母親一起生活,您現在就要見他嗎?」顧糖糖問。
段阿嬤神情猶豫,過了許久才說「不見了,他們過得好就行,這罐子給你們,還請你們弄些營養品給他們,我這不需要了。」
現在形勢不穩,她不敢見面,怕連累他們母子,只要知道他們活著就好。
「要不要和宋智國提起您?我送東西他肯定會問。」顧糖糖又問。
「別提起我,理由你們隨便編一個,智國那孩子心性單純,好哄。」段阿嬤笑了,眼神變得柔和。
「好吧,這罐子您放心,我定會精心呵護好它。」顧糖糖保證。
段阿嬤欣慰點頭,她沒託付錯人。💚💎 6➈𝐬ʰυ𝔵.cỖм ☝👤
顧糖糖從包里拿出一瓶藥丸,塞給了老太太,隨意道「我自己配的,不值錢,一天吃一丸,對身體有好處。」
其實和給賀老爺子的藥丸一樣,都是調理身體的,段阿嬤身體虧損極大,若是不調理,只怕沒幾年能活,她得了老太太這麼珍貴的罐子,肯定要回報的。
段阿嬤也沒客氣,收下了藥丸,還從床底下拿出黑乎乎的墨汁,將罐子重新塗成黑色。
顧糖糖假意大聲道「營養不良,還有點著涼,多吃點有營養的東西,晚上注意保暖。」
「知道了,我沒錢,這罐子抵醫藥費吧。 」
段阿嬤也配合地說了句。
陸長川隨意地提起罐子,和顧糖糖一起下樓,天井裡徐寡婦和李大爺在說話,還有陸母。
「這破罐子抵醫藥費?醃鹹菜都會漏氣,你們小兩口也太好說話了,管那老太婆閒事幹嘛。」
徐寡婦斜了眼罐子,嗤了聲,表情極不屑。
這幢樓的人都瞧不起她,因為她名聲不好,徐寡婦自己也有點自卑,可她也有鄙視的人,就是段阿嬤。
她名聲是不好,可成分清白啊,根正苗紅的貧農出身,祖上十好幾代都是農民,段老太婆可是剝削老百姓的萬惡資本家,她就算抽這老太婆耳光,也沒人會說她,老太婆更不敢還手。
李大爺還語重心長地說「長川,立場一定要分明,別被糖衣炮彈搞昏了頭啊!」
陸母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懟了過去「一隻破罐子哪來的糖衣炮彈?我家長川是熱心腸,鄰里鄰居的誰家有事他不去幫忙?李叔你要這樣說的話,以後有啥事可別找我家長川和糖糖了!」
她又沖顧糖糖嚷道「聽到了沒?以後少管點閒事,自家的事顧牢,免得又要說你們被糖衣炮彈沖昏了頭,立場不分明了。」
「哦。」顧糖糖乖巧答應,心裡卻笑開了花。
陸長川更絕,提起罐子就朝李大爺遞過去,「這罐子要不給您?」
「我要這罐子幹什麼,你們都沒聽明白我的意思,算了,人老了說話沒人聽,我就不多管閒事了。」
李大爺表情悻悻的,他向來自詡德高望重,說話總喜歡指點江山,而且自封為這幢樓的樓長,但陸家卻不買他的帳,尤其是陸母,經常冷嘲熱諷地懟他。
「你可不老,提一桶水走得飛一樣。」
陸母忍不住又懟了句,看到這虛偽老頭就煩,連根小蔥都不算,成天把自個當大蔥,哼,死皮老臉的,不是個好東西。
李大爺噎得心口真堵,本來他還想讓陸長川幫忙提水到三樓的,陸母這麼一懟,這話他就不好意思開口了,只得自個提著,慢吞吞地上樓,三層樓還歇了三回,累得直喘氣。
徐寡婦也上了樓,陸母不搭理她,她一個人站在天井沒意思。
顧糖糖將罐子清洗乾淨,存進了空間。
六百年前的瓷器古物一隻,獎勵積分6000,目前積分38060
顧糖糖驚喜交加,段阿嬤的這隻罐子,比在廢品回收站淘的那隻更珍貴,應該是鎮館級別的寶貝。
「這一袋麥乳精和雞蛋你晚上悄悄給段阿嬤送過去,別讓人看到了。」
顧糖糖從柜子里拿出麥乳精和雞蛋,段阿嬤手腳已經出現了浮腫,是嚴重營養不良的症狀,除了藥丸外,還得食補。
夜越來越深,基本上都睡覺了,整幢樓十分安靜,陸長川悄悄出了門,他去給段阿嬤送東西的,顧糖糖正好要上廁所,也一道起來了,她不習慣在房間裡上馬桶,上不出來,每天晚上都是陸長川陪著去上廁所。
外面冷叟叟的,顧糖糖裹緊了外套,緊緊拉著陸長川胳膊,頭都埋在他身上了。
陸長川給段阿嬤送去了東西,老太太覺輕,敲幾下門就醒了,他放下東西就下樓,卻見自家媳婦站在樓梯邊,側著耳朵在聽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