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
周正愣了下,接過了熱水壺,心裡湧上一股暖流。••¤(`×[¤ ❻➈𝔰Ĥ𝕦x.ςØ𝕄 ¤]×´)¤••
這些年他好像從沒用熱水洗漱過,一個人在單位住隨便對付,回家也沒熱水,妻子經常用得精光,不會給他留一點。
洗冷水其實沒什麼,他都習慣了,可陸二姐和陸母的關心,讓周正感覺到了久違的家庭溫暖,心裡酸酸澀澀的。
陸長川和顧糖糖都起來了,一起吃早飯。
「媽,這蘿蔔是你醃的吧?」顧糖糖夾了塊酸蘿蔔吃,脆脆的,酸酸甜甜,特別開胃。
「對,味道怎麼樣?」陸母笑著問。
「好吃,比買的好吃,媽,你這手藝可以開醬菜鋪子了!」顧糖糖讚不絕口,還夾了好幾塊蘿蔔吃,用實際行動表示她的喜歡。 ✺
陸母笑得合不攏嘴,給兒媳婦剝雞蛋,還說「喜歡吃也別吃太多,吃多了胃難受,吃個雞蛋壓壓。」
她把剝好的雞蛋遞了過去,顧糖糖接了,甜甜地笑著說「誰讓媽你做的蘿蔔太好吃了,忍不住嘛。」
說是這樣說,但顧糖糖也沒再夾了,其實陸母的手藝也就是中上,但顧糖糖覺得,做飯的人很辛苦,必須時不時地夸幾下,讓做飯的人情緒得到滿足。Ϭ९ʂհմ×.çօʍ
否則天天只吃不夸,做飯的人肯定會心生怨氣,不利於家庭和諧。
「我媽做的東西,就沒不好吃的,弄塊石頭煮湯也鮮。」陸長川緊跟媳婦步伐,加入了誇誇隊伍。
「確實好吃,我還是頭一回吃到這麼好吃的酸蘿蔔。」
周正說的是真心話,他這些年吃食上都是隨便對付,就算回家也沒什麼好吃的,單位里吃食堂,大鍋飯能填飽肚子就行,不講究味道。
陸家的家常小菜,對周正來說就是美味大餐,他很喜歡吃。
「多吃些,上班要吃飽。」
陸母塞給周正兩個雞蛋,她特意多煮了幾個,不能怠慢了客人。
每個月家裡只供應五斤雞蛋,一人一斤,遠遠不夠,不過顧糖糖經常會拿雞蛋回家,是沈家在外面有門路弄來的,供應蛋一斤一角五,這個蛋要二角五,每斤貴一角,可味道好,陸母覺得蠻划算。
其實這些蛋是顧糖糖在系統商城買的,和陸母說是沈家的門路。
若是以前,陸母肯定覺得貴,但現在一家子都掙工資,兒媳婦就算上大學也有工資拿,一家人工資加起來,每個月都有二百多呢,二角五一斤的雞蛋自然隨便吃。
「一個就夠了。👺✊ ➅❾ŞHᑌ᙭.ᑕό𝓜 🎀👌」
周正不好意思吃兩個蛋,雞蛋都要供應,很金貴,他在家裡都沒雞蛋吃。
「吃吧,你還要騎車去上班呢。」
陸母索性給他把雞蛋剝了殼,兩個雞蛋都放進了周正碗裡,笑眯眯地看著他吃。
周正心裡那種酸酸澀澀的窩心感更重了,低下頭吃雞蛋,他很羨慕陸家的家庭氣氛,甚至是嫉妒。
顧糖糖和公婆相處得跟親生父母一樣,親密無間,所以陸家才會讓人覺得溫暖,周正想起一句老話——家有賢妻旺三代。
反之,娶了個惡妻,家也就散了。
顧糖糖是賢妻,他家那個是惡妻。
周正心裡苦笑,這個惡妻他現在還不能離婚,這日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到頭?
吃過早飯後,顧糖糖去學校了,走的時候還衝陸長川使了個眼色,陸長川點了點頭。
他從屋子裡拿出修車工具,給周正的自行車補胎。
陸二姐和陸父都去單位了,裹了幾層布,臭味散不出來,陸二姐決定不請假,一個星期假要扣好多工資,她捨不得。
陸母去菜市場買菜,其他住戶也都上班的上班,買菜的買菜,天井裡很安靜,只有陸長川和周正兩人。
陸長川熟練地拆了輪胎,放在水裡慢慢轉著,找到了漏氣的洞,拿銼刀給銼了一層,再從廢舊輪胎上剪了一塊下來,同樣挫幾下,塗上膠水,放在地上晾乾。
「老周,我說句話你別生氣,昨晚我和我媳婦分析了下,得出一個結論,先說好啊,你不能打人。」陸長川醞釀了下,終於開口了,還往旁邊挪了幾步,離周正遠遠的。
「你先說。」
「不行,你得保證不打人。」陸長川不肯說,非要他的保證。
「行,保證不打人。」
周正被逗笑了,昨晚上吐露心事,大醉一場,他心裡的鬱氣散了,現在心情還不錯。
「那個,我說了啊,你做好心理準備,一定要挺住……」
「你特麼有屁趕緊放,再不放我不聽了。」周正不耐煩了,沒好氣地瞪了眼。
「就是我和我媳婦分析吧,你老婆和你不過夫妻生活,還不情不願的,都說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你老婆正是狼一樣的年紀,她不和你做,肯定是因為她不餓,就像狗一樣,家裡的食不吃,是因為外面吃飽了,你細想下。」
陸長川湊在周正耳邊嘀咕,怕隔牆有耳被人聽到,老周臉上沒面子。
周正臉色越來越難看,咬緊了牙,拳頭捏得緊緊的,蓄勢待發。
「說好不打人的,我可是拿你當真兄弟,才說這些推心置腹的話,換了別人我肯定不說,誰願意招人嫌呢。」
陸長川感覺到了殺氣,趕緊跳開,從地上撿起塗了膠的輪胎皮,貼在破洞上,使勁敲打。
還不忘和周正說話「你好好想想,是不是這個理?這事你得好好查查,萬一是真的,你辛辛苦苦掙的錢,全讓那女人拿來養小白臉了,多虧啊!」
「別說了!」
周正喝了聲,他不想再聽了,這些話比刀子還扎人,可他卻相信了。
一開始他是生氣的,被戴綠帽是男人最大的恥辱,周正不願相信妻子是這種人,可聽陸長川說了後,他卻信了。
每次辦那事,妻子都是厭惡的表情,還總催他快點,就像差生交作業一樣,只講快,不求質量,搞得他也沒了心情,這幾年索性連辦都不辦了,過得跟苦行僧一樣。
有時候晚上他很痛苦,也只能去操場上跑步,然後沖冷水澡壓下去。
他能這樣解決,妻子呢?
周正心越來越沉,臉色也越來越難看,如果是真的,他還要繼續為了孩子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