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跑過去投幣,陸懷川寵溺的神情在她轉身的那一刻消失殆盡,他犀利的眼神瞬間掃過大殿的每一寸角落,最後定在殿中佛像後的一扇上了鎖的門。
「阿川,你說這真的這麼靈驗嗎?」夏卿卿從人群中擠出來,好看的臉上突然擠出後知後覺,「糟了,我忘記報我們的名字了,這神會不會把我的錢算在別人身上?」
陸懷川沒忍住笑,他的卿卿也太可愛了。
皺巴巴嘟著嘴,一臉懊惱的小模樣,天真極了。
陸懷川是不相信鬼神這一套的,他的命好幾次都在鬼門關里來回闖,閻王看到他,都要懼怕三分,信鬼神,不如信自己。
但是他願意哄著他的女人,遂肯定的點頭,「放心,神連這點事都辦不好,也太失職了。」
夏卿卿急忙去捂他的嘴,「小點兒聲。」
陸懷川舌尖勾過她手心,夏卿卿瞪大眼睛,急忙拿開手,大步往外走,羞死人了。
男人雙手插兜,慵懶又隨意地闊步跟在她身後,從大殿出來的時候,他又回頭瞅了一眼,這一眼,眉頭緊鎖。
剛才上鎖的門,開了。
透過半開的門縫,他似乎看到裡面一個奇形怪狀的東西,陸懷川臉色沉了沉,跟上了夏卿卿。
「你說這麼多人,前來金蟬寺求姻緣,這神得多累啊,他會不會一怒之下,誰都不管了?」夏卿卿和陸懷川坐在寺廟外面的台階上乘涼,看來來往往的人,蜂擁著往金蟬寺裡面進。
陸懷川不知道在想什麼,忽然開口問她,「卿卿,你發現來金蟬寺的人有什麼特徵嗎?」
夏卿卿開始沒當回事,可心細敏感的她,觀察了幾分鐘,忽然認真,「好像都是女同志多呢。」
雖然也有男人,但少之又少。
一半都是單身的女同志,或者幾個朋友結伴而來。
「莫非這金蟬寺只偏愛女同志,女同志求神更靈驗?」她自言自語。
陸懷川不說話,只若有所思看著她,夏卿卿霍地茅塞頓開,她幾乎是從台階上彈了起來,「阿川,不會…」
話沒說完,陸懷川朝她挑了挑眉。
金蟬寺能在港城屹立多年不倒,深受女性同胞追崇,後來坊間更是紛紛傳言,女性來金蟬寺求神更靈驗,這也是為什麼這麼久了,夏卿卿幾乎沒看到一個男士的原因。
是偏愛,還是陷阱,要看了才知道。
兩人從後門進去,繞過幾個禪房,直接到了大殿後面。
後面有一個半人高的小門,陸懷川觀察了地形,應該是和正殿前面那扇上了鎖的門是相通的。
此時門正開著,有人在門口不知道講什麼。
夏卿卿給陸懷川使了個眼色,陸懷川還沒懂她要搞什麼,夏卿卿忽然破口開罵,「好啊,結婚之前你可不是這麼說的,怎麼著,現在結完婚了,你開始嫌棄我給你生雙胞胎了?」
陸懷川:「……」
「你聽我解釋。」他試圖去拉夏卿卿的胳膊,夏卿卿氣哼哼甩開他往前走,「你別碰我,養不起我們母子幾個,趁早離婚。」
她當真演出了一種生氣的女人比過年的豬還難按的氣勢,陸懷川身高腿長的,還真有些追不上她。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我不過就是一頓吃六個饅頭而已,那也不能怪我啊,我生了雙胞胎呢,身體需要補充能量,我錯了嗎,連這點兒飯都供不起,你還算什麼男人!」
她和陸懷川兩人拉扯,挨門後面講話的人有些不耐煩,剛要把門關起來,夏卿卿眼疾手快,一把推開陸懷川,身子「剛好」歪歪斜斜著朝門撞過去。
門裡的人沒防住,還真被夏卿卿闖了進去。
她滿臉抱歉,「對不住哈對不住。」
門裡是不足十平米的空間,裡面亂七八糟放了一堆雜物,幾個男人眉眼不善死死盯住夏卿卿,誰也沒想到一個和男人吵架的女人會突然摔進來。
偏偏這是在金蟬寺,他們還不好發作,夏卿卿一手抹淚,一邊站起來快速環顧了一下四周,看到角落的時候,她身體瞬間僵住。
男人側了側身子,非常不友善地開口,「還有事?」
夏卿卿話都說不出,好在陸懷川及時進來拉住她,「鬧夠了沒有,趕緊回家。」
小門重新被關上,夏卿卿全身發涼,陸懷川用力攙扶著她,才不至於滑下去。
「阿川,我剛才是不是看錯了?」小門的角落裡,放了一個巨型的花瓶,花瓶顏色鮮艷亮麗,瓶口很大,露出一顆人形頭顱的裝飾。
夏卿卿看過去的時候,那雙眼睛就那麼一瞬不瞬看著她,她瞬間就不會動了。
怎麼會感覺這麼真實?
那雙眼睛,分明是帶著溫度的。
她手都有些顫抖,陸懷川用力握住她,「卿卿。」
回去的路上,夏卿卿一直有些神情恍惚,後來在車上睡著,夢中又被那雙眼睛驚醒,「阿川,那是人嗎?」
金蟬寺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裝飾。
那個後門又是用來做什麼的?
去金蟬寺求姻緣的那些女同志,後來都平安回家了嗎?
這些問題,困擾著夏卿卿,尤其是那雙眼睛,擾的她一晚上都睡不太安穩。
好在,也有些好消息。
第二天一大早,夏卿卿就接到了中醫館石彩春姑姑的電話,她說夏卿卿交代的那件事有眉目了。
「姐姐,你來了。」鄧清淑歡喜地拉著夏卿卿進屋,知道石彩春要和夏卿卿談事情,鄧倫把她喊到前面去包藥,她這才不情不願離開。
「卿卿,我托人查遍了港城所有私人醫院,只有這一家,在私底下找那種藥。」她給了夏卿卿一張紙,上面寫了個私人醫院的名字。
「姑姑,你幫我引一個人到咱們中醫館來。」
「好。」石彩春依舊什麼都沒問,她從夏卿卿身上似乎看到了一點兒姜老當年的影子。
沉穩,淡定,又統籌全局的模樣。
帕金狡詐,他們絕對不能操之過急,當初在京城,他都能僥倖逃脫,如今在港城,他們也不是百分百熟悉,更要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