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不解,連陸從瑤都有些懵,「二嫂,你在喊誰?」
桑懷瑾嚇一跳,急忙去摸夏卿卿的額頭,「卿卿,哎呦趕緊去喊醫生來,卿卿是不是摔到腦子了。」
大家都以為夏卿卿喊錯人的時候,只有櫻子一臉惶恐低著頭,不敢直視夏卿卿的視線。
「沒誰,剛才掉進河裡腦子突然不清醒了一下,認錯人了。」夏卿卿若無其事說出這句話,櫻子猛然抬頭看她,握著陸學文的手臂很是用力,陸學文皺眉反扣住她。
櫻子也落了水,一身濕衣裳還沒換下來,加上心裡的強烈恐懼,她是真的在顫抖哆嗦。
陸學文明顯感覺到她情緒因為夏卿卿出來而產生了巨大的波動。
「卿卿,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櫻子斷斷續續說出這句話,「我知道你是個大度的人,即便我之前有什麼地方做的讓你不滿意了,我以後一定會改,我只求求你,不要看不起我,可以嗎?」
她狼狽不堪的模樣配上弱者的形象,好似夏卿卿真的是個十惡不赦的人在處處針對她。
不等夏卿卿開口,山本村上不依不饒,「這位夏同志,我不知道我妹妹什麼地方得罪了你,你們本可以是一家人好好相處的,你如此針對她是因為什麼,我希望你可以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夏卿卿臉上帶著浮於表面的笑,聲調卻突然凌厲起來,目光倏然看向櫻子,「櫻子,剛才我不在,但是好像看大家對我有些誤會,是你說的什麼事情和我們剛才經歷的有些出入嗎?」
她目光看過來的那一瞬間,櫻子後背霎時僵直,舌頭也跟著打結,「對不起大家,我第一次來華國,可能對一些關係和話的意思理解的不太對,剛才是我不小心腳滑摔進了河裡,我下意識去拉卿卿,這才把卿卿也拉進了河裡。」
她低著頭,不敢抬起來看別人。
更不敢和夏卿卿對視。
是她小瞧這個賤人了,夏卿卿心理素質一向過硬,不管什麼場合她都不會驚慌失措。
櫻子原本以為,被人冤枉的夏卿卿會仗著自己在陸家的身份地位,大吵大鬧,最好是和櫻子大打出手,然後櫻子再一頓賣慘,讓所有人厭棄夏卿卿。
夏卿卿有苦說不出,從此和陸家人生下隔閡。
這是櫻子進陸家的第一步打算,離間。
可是她失算了,夏卿卿剛才喊了她和醫生,她不像是試探,更像是在警告櫻子,她知道了她的底細,如果她敢輕舉妄動,夏卿卿絕對不會讓她好過。
櫻子不知道夏卿卿為什麼沒有當眾揭穿她,但是她順坡下,至少保留這一刻的虛假和平。
櫻子這話一出,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似乎都知道了其中大概發生了什麼事。
大家族的人,沒有傻的,這裡面的門門道道,個個都是門兒清。
老太太拐杖重重搗地,她抬眼看夏卿卿,「卿卿,你覺得呢,這事兒該怎麼辦?」
夏卿卿回看老太太,老太太目光里夾雜著痛苦甚至是一絲隱忍,夏卿卿彎了彎唇,走到老太太跟前,輕輕挽住她的手臂,「奶奶,您常說,家和萬事興,既然櫻子是無心的,那卿卿自然以大局為重。」
她加重了大局兩個字,老太太疊滿皺紋的眼窩裡生出了濕意,看夏卿卿的眼神也全是無奈和心疼,「好孩子。」
鬧劇散場,櫻子被陸學文帶了回去,親戚朋友臨走的時候對陸學文和櫻子恭敬道賀,雖然表面依舊禮尚往來,但是背地裡,所有人都在揶揄。
汽車后座上,渾身淌水還顫抖著的櫻子一把被山本村上掐住脖子抵在了後車座上,「啪」的一聲,櫻子的臉被山本抽打了一巴掌,隨即歪到了一邊,唇角滲出血珠。
「廢物!誰允許你輕舉妄動的!」山本像是地獄來的惡鬼,目眥欲裂瞪著櫻子,櫻子本就有些體力不支,加上剛才夏卿卿對她的敲打,現在突然被山本一把掐住,她眼看著就要翻白眼暈過去。
是陸學文瞥了兩人一眼,似乎早已經習慣了這種場景,他眉宇露出不耐煩,「行了。」
山本額頭抵住櫻子額頭,一字一句從牙縫裡往外蹦那些字眼,「我警告你,再有下一次,你就和那些人一樣,不,你比他們還慘!」
他猛地鬆開手,櫻子大口大口呼吸,她拼命往後縮抱住自己雙臂,想到山本口中的那些人,她不寒而慄。
櫻子確實是和桂芝。
當初監獄裡面一把大火,她險些喪生火海,迷迷糊糊中被人帶了出來,直接到了R國,她本以為自己命好迎來了新生,可入目的卻是眼前這個斯文紳士的男人,正把幾個活生生的人,推進一個鐵籠子裡。
籠子裡關了兩隻巨型犬,咆哮嘶吼著站起來,比人還要高上很多,和桂芝眼睜睜看著那些人的慘狀,當即被嚇暈了過去。
等她再醒來,是躺在手術床上,反反覆覆無數次的手術,她成了現在的櫻子。
不只是身體上的疼痛,山本就是個畜生,她強迫櫻子做了很多她不願意做的事情,櫻子一直忍,為的就是有一天回到華國,報復夏卿卿。
婚宴上,她看到夏卿卿落了單,這才起了歹心思。
可她沒想到,觸怒了山本,山本差點兒要了她的命。
「我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山本不明白,陸家為什麼非要讓他來一趟華國,難道真的只是因為華國人重禮儀,想要櫻子結婚的時候有家人陪伴?
陸學文也隱隱發現了什麼地方對不上號,而且陸懷川一直沒露面,他仔細想想,從前陸懷川去部隊行蹤一直都是極其隱秘的,而這次李國慶卻像是有意要讓別人知道他去了部隊一樣,有些大張旗鼓。
想到什麼,陸學文和山本霍地對上視線,山本心頭猛地一跳,「回R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