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溫馨浪漫,另一邊京城的一處墓地里,明明是五月的天,卻意外的讓人覺得蕭瑟。
陸懷民孤身而立,在墓碑前駐足。
墓碑是金曼梅和陸從靈的。
明明上個月還鮮活的兩人,今天就已經雙雙躺在了這冰涼的地方。
陸懷民沒有掉一滴眼淚,甚至都沒有明顯的情緒起伏,他只是不說話,始終沉默。
不知道站了多久,久到他腿都開始有些麻木,脊背都稍微彎曲,才轉身離開。
墓地里驚起一群鳥兒,它們結著伴繞在陸懷民的上空,叫聲悽厲,久久盤旋不肯離去。
……
夏卿卿早上醒來,陸懷川還在睡,她掀開被子下床,吃過早飯還要去軍醫院的。
李軍醫說了,醫院起火的事情不能就這麼算了,一定要杜絕這種歪風邪氣在醫院擴散,是人是鬼都得捉出來看看。
她剛洗漱好,正要準備吃飯,陸懷川穿了件純黑色的長袖薄衫也從房間裡出來了。
桑懷瑾瞪他一眼,一看這混球就沒幹什麼好事。
懷著孕呢,也不知道克制一下。
真要是給她大孫或者大孫女折騰壞了,她第一個不放過陸懷川。
桑懷瑾的怒瞪太明顯,陸懷川想忽視都忽視不了,他訕訕摸了摸鼻子,有些事他也想控制,但閘都開了,哪能不泄洪呢。
洗漱後坐在桌邊,陸懷川喊夏卿卿,「卿卿過來。」
夏卿卿還以為他要說什麼,誰知這男人也不管家裡還有陳雙巧和桑懷瑾,以及大塊頭李國慶,直接握住夏卿卿的手把人攬到了自己腿上。
桑懷瑾目瞪口呆,心裡暗罵陸懷川現眼。
陳雙巧則是小臉一紅,急忙拿了個包子就往外跑,「我要去店裡看看裝修,先走了,大家慢慢吃。」
李國慶目光追著陳雙巧,又拿了兩個包子跑出去,「慢點兒,我送你過去。」
夏卿卿推他,「做啥呢,媽還在這兒呢。」
陸懷川一臉茫然看桑懷瑾,「媽,聽到了嗎,卿卿點你呢。」
夏卿卿急忙去捂他的嘴,她是那意思嗎?
她是讓陸懷川收斂一些啊。
這男人昨天晚上吃飽喝足了,心情顯而易見的好,親熱都不想背人了。
桑懷瑾瞪了他一眼,「給你浪沒影了,老娘怎麼就生你這麼一個沒出息的東西!」
說完轉身出門,乾淨利索。
終於只剩兩人,陸懷川非要拿筷子給她餵飯,好像過了一晚上後,夏卿卿各方面又因為他的回歸而退化了一樣。
「你躲著我做啥?」
「我什麼時候躲了。」夏卿卿無語。
「早上一睜眼你就偷偷溜了。」
這話從陸師嘴裡說出來,莫名還有些委屈。
「哪裡叫偷溜,我是要起床上班的呀。」
「上班都做什麼,上午忙不忙。」陸懷川給她剝了個雞蛋,直接餵到她嘴裡。
夏卿卿腹誹,陸首長什麼時候添了抱著人說話的習慣。
好像這些話她自己坐在一邊就沒辦法說了似的。
她想跑,陸懷川偏不讓,寬大的手就落在她腰身,不輕不重地游移。
夏卿卿就不動了,都說早上的男人不能惹,再動,她怕會出大事,「上午給康康最後複查一下,然後給他辦出院,我想讓康康住到我們家來,他無父無母,孤苦無依,我把他當親人。」
陸懷川垂眸看她,他的卿卿有本事也有一顆純粹善良的心,她從來沒有嫁到陸家,嫁給他陸懷川就恃寵而驕,她始終保持初心,保持對這個世界的善意。
這樣的品質,讓陸懷川著迷。
夏卿卿很美,但是漂亮的人太多了,時間久了,皮囊的吸引力就會慢慢下降,反倒是人品才更吸引人。
對陸懷川來說,夏卿卿的每一面,都讓他著迷。
「好,你說了算。」吃完飯,陸懷川親自給夏卿卿送到軍醫院,「我上午可能要去處理一些事情,中午沒辦法趕回來,晚上接你一起吃飯。」
夏卿卿在車上點頭,「好。」
她想下車的時候,陸懷川從身後拉住她的手,「夏醫生,我有必要多提醒你幾次,是不是忘了什麼?」
夏卿卿確實記不住,「嗯?」
陸懷川無奈又略微苦澀,勾住夏卿卿在她唇上親了下,「記住了嗎?」
夏卿卿鬧了個大紅臉,急忙往外看,「記住了記住了。」
匆匆推車下去,陸懷川勾唇笑,「慢點。」
怎麼明明是兩口子,這事讓夏醫生整得有點兒像偷情似的。
陸師長拇指在唇上抹了抹,別說,還有些刺激。
夏卿卿到辦公室的時候,臉還是燙的,意外的是,平時總是到的比她早的和桂芝,今天還沒來。
而此刻的和桂芝,正在醫院後面的花壇邊,小聲啜泣。
「貴哥,咱們別在一起了,我怕連累你。」和桂芝告訴王貴,之前陸從靈找她拿過酒精,她不知道怎麼回事,陸從靈花言巧語騙了她,但是事情已經做了,院裡現在正在大規模排查。
最後肯定是瞞不住的,和桂芝怕和她在一起連累了王貴,所以要和他劃清界限。
王貴一看和桂芝都這種時候了還在替自己做打算,他心裡怎麼能不軟,「桂芝,你別擔心,我不會離開你,萬事有我呢。」
「我們去告訴院長,你是被騙的,大家都知道你單純,不會怪你的。」
和桂芝在心裡罵王貴蠢,「貴哥不行,這件事一定不能讓大家知道是我做的,要是知道了,往後我在院裡肯定被人戳脊梁骨。」
王貴一想也是,他一時也想不出好的辦法。
和桂芝哭哭啼啼,「其實這件事也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只要庫房的大姐隨意編個理由,這些酒精就可以不被人發現,難就難在庫房的大姐和我並不熟,我沒辦法求她。」
王貴扭頭看她,和桂芝突然撲到他懷裡哽咽,「貴哥,我不擔心失去工作,我就是怕萬一我離開醫院,以後我們怕是再也沒機會見面,我捨不得的是你。」
任何男人看到自己心愛的女人如此替自己考慮都不能無動於衷,王貴心一橫,預期篤定,「桂芝,這件事我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