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機從越國起飛之前,陸懷川替陳星淵擋了一槍,槍打穿了他的腰,第二槍,寇文濤被控制住的時候,子彈已經飛了出去,打中了陳星淵胸口。
因為力道有偏離,子彈脫軌,打到他胸口上減弱了不少。
清脆的響聲後,他身子被震的後仰了幾分。
回國的直升機上,陸懷川腰間已經被做了簡單的處理。
陳星淵挨得那一槍,一分不差打在了章芷蘭臨別前送他的那塊玉佩上,救了他一命。
玉佩四分五裂,他卻完好無損。
想到章芷蘭滿不在乎地把玉佩塞到他手裡的樣子,陳星淵這一刻說不上是什麼感覺,一種活了兩輩子都從未有過的異樣在心口划過。
「說吧,為什麼要來?」陸懷川總覺得陳星淵這個男人不懷好意,第一次見他媳婦兒的時候就一直盯著看。
現在又突然有本事調來了直升機趕來救他,他可不覺得自己和陳家什麼時候有這麼深厚的交情了。
想到某種可能,陸懷川心裡一口氣始終堵著,越發看陳星淵不順眼。
想來也是,誰也不希望自己被假想情敵救,這會顯得自己比對方弱。
這要是讓卿卿知道了,會不會更加對這個陳星淵刮目相看?
陸師長前所未有的頹敗感涌了上來。
陳星淵瞟他一眼,就知道這狗東西在想什麼。
那副恨不得弄死他的樣子,一點兒度量都沒有,真不知道他妹妹是怎麼看上這狗東西的。
「陸師長覺得是為什麼?你不會自作多情到以為我是為了你吧?」陳星淵譏笑一聲,「我只是不想你這麼愚蠢被人害了,最後陸家落到陸懷民手裡,我對付起來還要麻煩一些。」
「你說什麼呢你!」黑熊可是一絲一毫都聽不得別人說陸懷川一個不好的字。
這陳星淵到底什麼來頭,竟然敢說他們陸師愚蠢!
這恐怕還是有史以來第一人!
陳星淵不滿地瞪了黑熊一眼,「莽夫!」
他這話一出,黑熊身邊發出一聲低笑,黑熊不滿地看過去,獵鷹及時收回臉上的笑,「抱歉,只是沒想到有人和我想法一致。」
黑熊:「……」
更氣了怎麼回事!
「難道我說錯了?自己現在是什麼身份還不知道,帶著這麼幾個人就敢闖越國,當自己是神仙嗎?你知不知道出了事你家裡等著的人會是什麼心情,你考慮過嗎?」
陳星淵越說越氣,夏卿卿的處境不容樂觀,但那個傻姑娘卻非要堅持讓他出國支援陸懷川,要不是知道他那個妹妹性子倔,陳星淵打死都不來!
「自大狂!」陳星淵說完乾脆扭頭背對著陸懷川。
陸懷川一口氣哽在喉間。
他不是沒有反駁的詞,也不是被陳星淵的氣勢壓倒,這個世界上,除了夏卿卿,還沒有陸懷川怕的人。
只是剛才陳星淵說話的口氣和氣勢,讓陸懷川恍惚。
似乎在某一刻,也有人用這種方式說過他,語氣句句斥責,可追根究底,卻是在關心他。
一時間,陸懷川語塞。
有些分不清今夕是何夕。
京城。
天陰沉著,這個季節好像特別多雨。
而陰天就像某些人的心一樣,壓抑,總想做一些傷天害理的事情。
章芷蘭把仿寫男人送回了給他找的房子裡,男人很開心,比著身上的衣裳幻想自己成名後的場景。
殊不知,他馬上就要成為別人的盤中餐。
「轟隆」一聲驚雷,天色似乎變得更暗了。
章芷蘭驅車離開後,小院的門忽地被人從外面推開,一個中年男人戴著帽子,邁了進去,他掃莫了一圈院子裡,順手拿了根小臂粗的木棍,抵住了門。
左右活動了兩下脖子,男人快步貼住牆根,屋裡傳出仿寫男人自言自語的聲音,「老子也不知道走的是什麼狗屎運,前有貴婦送錢,後又有小姑娘送衣裳,上輩子一定好事做多了。」
李四手裡掐著一根煙,猛地吸了兩口,將菸蒂直接掐滅,反向扔進了嘴裡,他嚼著煙推開了李四的房門。
男人聽到動靜,「誰,誰在外面?」
不等他反應,李四已經拎著木棍走進了屋裡,他殺氣騰騰,仿寫男人也看出是怎麼回事了,他胡亂抓起剛買的新衣裳往李四身上扔。
李四抬手一擋,仿寫男人趁他抬手的功夫,從他腋下鑽了過去,拼命往院子裡跑。
李四長得高大,仿寫男人在他面前,跟個瘦弱的小雞仔似的。
他一邊跑一邊喊,「救命啊,殺人啦。」
李四大步跨出去,一腳踹在男人後腰,男人應聲倒地。
他快速翻身手撐著地往後退,一臉驚恐看著李四,「你到底是誰,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殺我,你要錢,我可以給你錢,我有錢,有錢。」
「老子不稀罕你的臭錢!」話音落下,李四手裡的木棍已經高高舉起,朝著仿寫男人的頭砸了下來。
同一時間,小院的門被人用力從外面踹開,幾個穿著警察衣裳的人沖了進來,「不許動!」
李四手裡的東西被警察打落在地,雙手被扣住,人直接被按到了地上,仿寫男人直接暴哭起來,「警察同志,太謝謝你們了,要不是你們,我今天就要死在這男人手裡了。」
「他這是謀殺,你們讓他吃花生米,這是殺人!」仿寫男人看李四被控制住,氣焰頓時囂張起來,頗有狗仗人勢的樣子。
警察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給他戴上了李四同款銀手鐲。
仿寫男人一臉驚訝,「同志,你們是不是搞錯了,我是被害人,你們鎖我做啥?」
然而,回應他的卻是警察同志冷冰冰的側臉,和絲毫不溫柔的推搡。
警車開走,李國慶和章芷蘭從小院一側的牆邊走出來,李國慶眼眸微沉,「章芷蘭同志,接下來的事要麻煩你了。」
章芷蘭拍拍胸脯,「包在我身上。」
演戲,她越來越順手了。
說不定以後,還能混個電影明星當一當。
派出所里的夏卿卿收到了李國慶傳來的消息,夜色正濃,她低聲輕喃,「該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