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東部隊的一個戰友,說興東受了一點傷在醫院沒人照顧想讓我過去一趟。閱讀��陳麗姝怕她擔心,只撿輕的說。
一聽顧興東受傷了,顧興萍頓時緊張起來:「我三哥受傷了,傷哪兒了嚴不嚴重?」
陳麗姝搖頭:「電話那頭說只是腿受一點傷,具體的還得等我過去看了才知道,一會兒我就去鎮上坐夜裡那趟車,等爸媽他們回來你幫我跟他們說一聲。」
鎮上去省城的車除了每天中午一趟,還有一趟是後半夜三點多的,陳麗姝等不到明天中午了,如果不是條件不允許,她恨不得現在就插上翅膀飛到顧興東身邊去。
顧興萍點頭:「行,等爸媽回來我會跟他們說的,家裡有我呢三嫂你放心去吧。」
陳麗姝點頭,她也沒什麼好收拾的,現在大部分東西都在鎮上,等去到鎮上再收拾。
騎著自行車一路去到鎮上,先將要帶的東西都準備好。看一眼時間還早,雖然現在她沒什麼胃口,可一想到顧興東還在醫院等著她照顧就又強打起精神簡單弄了點吃的。
吃過飯,家裡等著也靜不下心,陳麗姝索性拿上東西去車站買完票等著。
火車再次晚點,晚了一個多小時,一直到凌晨四點多才到。陳麗姝上車之後找到自己的座位,經過一天一宿漫長的煎熬,陳麗姝終於在第二天清晨五點多下了火車。
……
省城某軍區總醫院三樓走廊盡頭的一間病房裡,顧興東看著推門進來的某人,半眯著眼睛幾乎咬著後槽牙說:「還有臉來?」
吳錚尷尬的朝他笑笑將手裡的早飯給他放到床頭柜上:「我這不也是為你好嘛,你身上有傷身邊總要有人照顧,自己還嫌那幫小護士不方便,男護士還沒有,所以我……」
「所以你就自作主張給我媳婦打電話?你知不知道她年紀小,又才成親沒多久根本沒經歷過這事,萬一把人嚇到怎麼辦?」
「那也不能這麼瞞著她你自己遭罪吧?再說她總要有個適應的過程。」
顧興東的錯開目光:「我不需要她適應。」他只要她好。
「好好,你是鐵打的行吧?將功補過一會兒我就去車站接她。」
顧興東不說話了。
「叩叩。」
隨著兩聲敲門聲響,一個大腦袋小心翼翼的探進來,顧興東看見對方探頭探腦的樣子眉頭皺起來訓斥道:「做賊呢?要進就進,不進滾出去!」
吳錚回頭一看是王大柱,心想來的正好,有他在還能幫自己分擔點顧興東的火力。
王大柱被訓頓時挺直身板朝著顧興東打了個軍禮:「報告!」
顧興東瞥他一眼:「進來吧。」
王大柱走到床邊,看著顧興東纏著繃帶的左腿眼睛頓時有些泛紅。
「營長你受傷都是為了救我,我王大柱這條命都是你給的。」
王大柱說著有些哽咽,心裡感激之餘也有著深深地自責,這會兒他才知道顧興東平時嚴格訓練他們的苦衷,作戰時時間就是生命,哪怕耽誤一秒鐘帶來的後果都是致命的。
「都是我不好,才害的營長你……」王大柱一個大男人說著說著竟然捂著臉哭起來。
陳麗姝一路打聽過來剛將病房門推開,就看見一個穿著一身軍裝的小戰士背對著門口站在一張病床前哭泣,不遠處的吳錚皺著眉頭表情似乎也很難過,心裡一沉,腿上就有些發軟。
「弟妹,你怎麼這時候過來了?」吳錚側頭看見人進來驚了一下:「不是下午的火車嗎?」
他話音剛落就看見門口站著的身影晃了一下險些暈倒,神色微變:「弟妹你沒事吧?」
陳麗姝搖了搖頭勉強站直身子快走兩步到床邊,見床上的顧興東好端端的睜著眼睛呢,一直提著的心才落回實處。
顧興東看見她過來非常高興,但還是皺著眉頭先將面前的王大柱訓斥一頓:「行了,一個大老爺們少在我這擠貓尿,有能耐把精力都放在訓練上下回別連累我。一會兒回去跟那幫兔崽子說,我不在這段時間訓練加倍等回去我要檢查,去吧。」
「是!」
王大柱被訓一通不但沒生氣反而還挺高興,抹了把臉回頭看見陳麗姝咧嘴叫一聲:「嫂子好!」
陳麗姝勉強扯了下嘴角朝他點點頭,王大柱快速的邁步離開。
顧興東見人走了,才笑著看向陳麗姝並且拍了拍自己床邊的位置:「坐這兒來。」
陳麗姝並沒聽他的,而是默不作聲的轉身坐到了靠在牆邊的椅子上。
吳錚敏銳的察覺到事態好像有些不太對,他們家那口子跟他生氣時就跟這狀態差不多,不說話就是暴風雨前的平靜。
雖然不知道陳麗姝為啥生氣,可為了避免被戰火波及,吳錚還是很識趣的告辭:「老顧,弟妹部隊還有事我先走了。」
出門不忘貼心的將房門給兩人關上。
「我以為你會坐中午那趟車呢,還想著讓老吳去接你……」
顧興東說著說著說不下去了,因為他敏銳的察覺到對面的小媳婦不太對。
陳麗姝悶頭坐在椅子上,看見顧興東那一刻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的委屈壓也壓不下去,眼看著其他人都走了,眼睛一酸,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止不住的往下掉。
看著她胸前暈染出的一塊水跡,顧興東慌了,顧不得腿上有傷,飛快的從病床上下來,三兩步走到她身邊,拇指和食指捏著她的下巴微一用力讓她不得不抬頭面對他。
當看見她噙著淚的眼睛時,顧興東沉著的臉上閃過一抹厲色:「怎麼哭了?誰欺負你了?」
陳麗姝看見他下床,尤其目光落在他已經染血的繃帶上頓時忘了哭,急忙起身去扶:「你怎麼下床了,快回去躺好。」
顧興東不動,拇指輕輕撫過她濕了的唇角,追問道:「你為什麼哭?」
「什麼也不因為,就是想哭行了吧?你快回去躺好,傷口都裂開了!」陳麗姝見他不動又氣又急,語氣不自覺重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