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麗姝笑:「大嫂,白天的時候我做了兩件成品,一會兒拿給你看看。��
「行。」張芹點頭,手上的動作也不自覺跟著加快幾分。
剛收拾完廚房她就跟著陳麗姝回了房間,『假領子』因為沒有袖子,裁剪其實挺簡單,張芹看一眼取了樣品和布料之後就迫不及待的回自己屋裡開始裁剪起來。
接下來陳麗姝又問了李秀蘭,她也很樂意接做『假領子』。
「我這上了年紀眼神不濟,縫東西有點費勁,裁這個倒正合適。」
陳麗姝見李秀蘭同意,把樣子和布料也給她分了一部分。
因為娘家最近正忙著蓋房子,陳麗姝準備等下次有機會再同吳春梅說。
夜裡陳麗姝照舊在看書,她把這幾天遇到的不會的顧興萍也解決不了的難題都抄在本子上,準備明天有時間去知青點請教一下徐寧。
第二天,她正在家裡專心的裁衣服,院門口突然有人喊:「有人在家嗎?」
陳麗姝聽見聲音放下手裡的活推門出去,正看見村裡的田寶林隔著院門往裡瞧。
田寶林今年五十多歲,以前家裡是地主,土改時被批鬥之後成分不好村里跑腿打雜的事情都由他來做。
「寶林叔今天怎麼有空過來?」陳麗姝笑著將院門打開。
田寶林聽陳麗姝這麼客氣的叫他叔頓時有些受寵若驚,忙從挎著的破布口袋裡拿出一封信:「今天公社郵遞員來村上送信,我看有你家的就給送過來了。」
陳麗姝接過信一瞧是顧興東寫來的,看日期竟然已經過去好幾天了,心裡大致算了一下應該是她走後沒兩天他就寫了這封信,陳麗姝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顧興萍放假了,村裡的信只能等鄉里攢夠一次再一起派專人下送到各個大隊。
「多謝寶林叔。」陳麗姝笑著同他道一聲謝。
「客氣啥,我還要送下一家,大侄女你忙吧。」第一次有人跟他說謝謝,田寶林激動的手心裡都帶著汗。
陳麗姝眼看著人走遠了才關上院門回到屋裡。
剛將信撕開,隨著信紙一同掉出來一樣東西,陳麗姝撿起來一看竟然是一張自行車票。
「……上次你來的時候說每次去鎮上路太遠不方便,就幫你弄了張自行車票也好買輛自行車,別捨不得,你男人賺錢就是給你花的。」
陳麗姝看完信,唇角抑制不住的上揚,想不到當初只是隨口抱怨一句他竟然都記在心上。
想著過兩天去鎮上正好可以提輛自行車,以後往返就能方便許多。
傍晚李秀蘭他們下工回來陳麗姝已經做好了晚飯,吃過晚飯,陳麗姝拿著抄好的題過去知青點找徐寧。
「你這幾天去哪兒了?好幾天沒見到你人影。」徐寧搭見她身影忍不住抱怨一句,要把人往屋裡請陳麗姝搖頭拒絕了。
「屋裡人多說話不方便,我有幾道題想問你,咱們就在院子裡尋個空地坐下就成。」
徐寧想想點頭:「你等一下,我回去拿幾張報紙咱倆墊著坐。」說著人一轉身回屋去。
要出來時想到已經看完的那本書,從枕頭底下抽出來掖在報紙底下正好一會兒還給陳麗姝。
趙紅正坐在床邊梳頭,將徐寧的動作瞧的一清二楚卻並沒有說什麼。
她今天心情好,特意去供銷社新買的一兩桂花頭油,準備一會兒約陸成鳴出去告訴他一個好消息,所以即便看見什麼也只當做沒看見。
徐寧出了宿舍的門,同陳麗姝尋了個靠近牆根的地方又撿了兩塊磚頭用報紙墊上兩人才坐下。
「我偷偷告訴你件事。」坐下後陳麗姝小聲同徐寧說:「你不是說我這幾天都不見身影,我在鎮上租了個房子,獨門獨院,一會兒我把地址寫給你,等你有空去鎮上還可以在那住一晚。」
「真的?」徐寧有些驚訝,隨後想到什麼,不禁感嘆一句:「你膽子可真大。」
兩人關係好,陳麗姝做生意的事情她也知道,能在鎮上租房子肯定也是為了方便做生意。
隨後兩人又說了幾句關於新房子的事情,陳麗姝才把不會的題拿出來,徐寧拿過來看一眼,開始認真的給她講解起來。
……
趙紅梳好頭髮,又用紅紙抿了一下嘴唇才起身去到對門的男生宿舍,剛一進去就看見陸成鳴站在窗邊背對著門口的方向站著。
「嫂子打扮這麼漂亮又來找鳴哥,東西屋住著還這麼粘糊?」一個男知青見她進來笑著打趣一句。
兩人處對象的事情雖然沒明說,但明眼人都能瞧出來。
「誰是你嫂子,我可沒答應。」趙紅含羞啐對方一口,邁步朝陸成鳴走去。
「成鳴你出來一下唄,我找你有事說。」
趙紅說完見陸成鳴沒吭聲,忍不住又湊近兩步,順著他的目光正好看見院牆邊的徐寧和陳麗姝,哪裡還不明白,人這是瞧陳麗姝不禁瞧的痴住了。
心裡頓時又妒又氣,恨不得咬碎一口銀牙。
「成鳴,你出來一下我有話跟你說。」趙紅忍不住又說一遍,聲音卻比剛剛降了兩個溫度。
「有事你就說唄,我能聽見。」陸成鳴目光從院子裡收回來,一屁股坐回自己床邊身子向後躺了下去。
趙紅抿了抿唇角,見他這態度心裡有些發涼:「我說的事不方便在這說,你跟我出去一趟吧。」
「我今天累了不想出去。」陸成鳴以為她想辦那事,一個翻身面朝里竟然閉上了眼睛。
「不用出去,正好我們要出去河邊洗澡,有事你們屋裡說吧。」同屋兩個知青很識趣的去床底下拿盆子,然後把房間讓給兩人。
趙紅見人走了,才咬了咬嘴唇猶豫著開口:「成鳴,我懷孕了。」
陸成鳴聽見這一句倏得睜開眼睛轉身看過來:「怎麼還懷孕了?」
趙紅被他問的懵了一下:「咱倆在一起這麼長時間了懷孕不是很正常嗎?」
陸成鳴皺眉:「你確定真懷上了?是我的?」
趙紅原本還有幾分喜悅和小心翼翼,聽見他這一問臉色不禁有些發白:「陸成鳴你什麼意思?我可是清清白白的身子給你的,除了你還能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