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狗崽崽

  看著晃動的草叢葉穗石化在當地,在短短數秒內腦袋竄出好些念頭。【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

  會不會是有人藏在裡面,伺機對她下手?

  又或是藏著什麼危險東西,比如蛇之類的……

  早知如此剛才就不該讓賀佑走,直接送她到家門口多好,麻煩點有啥,安全最重要!

  拔腿要跑時,一個毛茸茸小腦袋從草堆里鑽出來,四處嗅著還發出弱弱的哼唧聲。

  小傢伙還沒她手臂長,最多也就兩個多月,暫時還在小奶狗的行列。

  小狗崽背上帶黑,頸、腹都是黃色。

  聽見腳步聲後一對三角小耳朵機靈地轉著,鼻子朝她所在的方向嗅嗅,瑟縮得更厲害了。

  是只小狼狗。

  葉穗沒餵過小狗,但女生天生對小小的毛茸茸的動物,沒抵抗力。

  摸著它小的腦袋,感受到手下身軀的顫抖,又放輕了力道。「小傢伙,你還沒斷奶吧,你媽媽呢也在周圍嗎?不過你咋這麼瘦呀。」

  這么小的狗崽子一般不會離開母親。

  而且這個月份的小狗崽還沒斷奶,就算達不到肉嘟嘟胖乎乎的程度,也不該這麼瘦骨嶙峋。

  難道是流浪狗?

  「嘶」摸它腦袋時手指一疼,抬手一看指腹上竟然破了個口子,毛茸茸的狗頭上怎麼會有尖銳東西呢?

  意識到不對勁,她帶小狗崽到路燈下好更好的打量。

  這一看她徹底怒了。

  怪不得小狗崽渾身上下沒二兩肉,只見它嘴上還有脖子位置,不知道被哪個缺德玩意用鐵絲死死綁住了!

  狗崽脖子上那幾圈鐵絲勒進血肉里,那一圈周圍有地方已經潰爛了。

  狗嘴那處也不容樂觀,高高地腫了一圈,鐵絲深陷進血肉里。

  可能是身子疼痛。

  小狗惶恐地扭動著身子,想叫,可嘴被綁住又叫不出。

  只能從縫裡溢出可憐的嗚嗚聲。

  今天發生的事太多,葉穗比往日更加敏感脆弱。

  小狗的慘狀再次挑起她脆弱的神經。

  她以及眼前這個小狗崽,明明是普通不能再普通的存在。

  努力,辛苦的活著,既沒搶奪資源,又沒損害別人的利益,可為啥就有人不放過他們呢?

  為啥有的人心裡能這麼扭曲,黑暗?

  人的命是命。

  狗的命就不是命了?

  把情緒發泄在弱小的動物上,折磨它們,真能靠著這種凌虐,讓他們滿足快樂?

  百思不得其解。

  在溫柔觸摸下,小狗沒那麼怕了,明明是受了人類的傷害,但依舊用又黑又亮的眸子,真誠地望著她。

  「我帶你回去吧。」

  小狗身上拴著的鐵絲,已經長到肉里了,不藉助工具根本解不開。

  可是帶回去的話,爹媽那邊要怎麼說。

  天人交戰,猶猶豫豫,最後還是把它抱了回去。

  至於到家是啥情況……

  管不了那麼多!

  …………

  「天都黑了,姑娘怎麼還不回來?你去門口接接。」

  閨女每天雷打不動五點半下班,到家也就六點,眼下都七點半了,還沒見人影子。

  擔心丫頭路上有麻煩,李紅英催促丈夫。

  葉連山正在院裡做木匠活,見媳婦擔憂,「她這兩天要忙會議演講的稿子,加個班也是正常。」

  話音剛落,巷子裡已經傳出熟悉的腳步聲。

  他動作一停,跟媳婦說,「看,說回來就回來了吧?」

  院門打開,葉穗貓著腰進來,剛叫了爹媽,懷裡的小東西就開始撲騰起來。

  小狗崽太久沒吃過東西,這會聞見飯香,小幅度地掙扎著。

  見對面兩道視線望來,也知道瞞不住的,就把小狗崽放在了地上。

  「爸,不知道是哪個缺德玩意把狗嘴都綁上了,我看它可憐就抱了回來……」

  先發制人,葉穗一貫用的手段。

  都是正常人,見到這種畫面,誰不起憐憫之心?

  葉穗揣摩人心揣摩的厲害,見到小狗慘狀,都沒計較她帶狗回家的問題。

  葉連山沉默地從工具箱裡掏出絞剪,「你抱好它……」

  狗崽見人帶著工具過來,以為是傷害它的,懼怕下掙扎的力度更大,它一撲騰,鋼絲陷到肉里就更深,疼得更厲害。

  幼崽的嗚咽太刺激人的耳膜了。

  好在,在葉穗眼裡難度那麼大的東西,在葉連山巧手中三兩下就解決了。

  小狗崽子嘴上的桎梏解除後,還有些不可置信,試探性地舔了下鼻頭,傷口疼得要命。

  但還是邊舔邊嗚嗚叫。

  葉穗拿了個缺口的碗,給它倒了些米湯,又把蒸的玉米白面兩摻饅頭撕成黃豆般的小塊泡在裡面。

  怕它營養不良,還從廚房摸出一個雞蛋,偷摸的打在米湯碗裡。

  看那小傢伙腦袋快埋在碗裡,知道這樣對傷口不好,但又能怎麼辦呢?

  總不能看它餓死。

  狗崽吃一嘴身子就疼地抽搐一下,抽搐完又埋頭苦吃於是再循環上一個動作。

  還算是精神,應該不會死吧?

  一天的憋悶跟不痛快,在此時終於得到幾分緩解。

  「葉穗,飯都涼了,還不過來?」

  看得忘我時,她爸聽不出情緒的聲音飄來。

  「就來!」

  正好小狗也開始舔碗底了,葉穗心虛地起身。

  該來的逃避不了,那就勇敢面對吧!

  這年頭糧食就是性命,雖說家裡現在有兩人上班,但每個月口糧也只是堪堪夠的水平。

  要餵一隻狗,刨去衛生狀況,最大難題就是口糧。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這頓飯吃得平靜,夫妻倆照常問了下今天在單位上的事跟表現。

  並沒有提狗的去留。

  葉穗鬆了口氣,沒提恐嚇事件,只說還跟往常一樣。

  用比平時快的時間吃過飯,也不洗碗了,風風火火地翻出前幾天做衣服剩下的碎布頭,要給小狗搭窩。

  「乖乖,你暫時先睡在這……」

  見它傷口血跡已經有凝固的跡象,欣慰地摸了摸它腦袋。

  雖然還是疼,但小傢伙眯著眼,喉嚨里發出享受的嗚嗚聲。

  說實話,葉穗沒養狗經驗,她還蠻怕把狗養死的。

  見它脖子上的傷口還有出血跟潰爛跡象,怕它發炎發燒,思考片刻,還是裝上錢去獸醫站了。

  也虧得獸醫站跟他們家屬院直徑距離不到二十米。

  不然黑燈瞎火,她可不敢亂跑。

  葉穗跑出去了,小狗搖著尾巴在門上扒拉。

  葉連山看媳婦皺起的眉頭,開解道,「咱閨女夠懂事了,她要是開口說留下小狗,你就同意吧。」

  當大人的哪兒能看不出孩子的心思?

  如果這個狗真的能給她帶來快樂,當父母的,又怎麼能這點請求都不滿足?

  「就你會當好人!」

  李紅英嘆氣,男人打小慣著孩子,她何嘗不是?

  他們兩口子,在葉穗身上就沒有過什麼原則!

  踏著夜色出去,又乘著夜色回來。

  扒拉累的小狗崽正趴在門外,兩隻眼睛充滿警惕地盯著夜色。

  忽的,它兩隻三角小耳朵動了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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