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光瞥見二人東倒西歪,葉穗腦海里剛閃現一個不妙的想法,這倆人不是要同時暈吧?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不給她緩衝時間,已經不約而同朝自己的方向倒來。【,無錯章節閱讀】
要是二人分開暈,給她點時間跟緩衝機會,倒是可以兩者兼顧,但她這小身板,怎麼可能同時撐起他們?
更何況江潮還那麼大個頭。
一左一右同時襲來,千鈞一髮之際,她已經做好決定,就近扶住面色蒼白,嘴唇毫無血色,體型也稍微嬌小些的阿米娜。
救了這個肯定放棄那個,搖搖欲墜的男人似乎沒想到會有人跟他一起暈,也沒想到在二者中,她會放棄自己。
微微瞪大了眼。
眩暈就是一瞬間,他這種身手的不可能穩不住身體,但想到自己三分真七分假動作。
加上確實是想博取下同情,就沒支撐,直挺挺倒地。
砰的倒地聲吸引無數人注視。
葉穗扭過頭看到的就是這一幕,緊忙將阿米娜放到長椅上,手忙腳亂去扶江潮。
他的襯衣扣子解開了兩個,黝黑粗壯的脖子上,是血跡鮮明,又帶著幾分觸目驚心的傷口。
除此之外,側臉那兒還有些擦傷,葉穗扶不起他,只能讓人靠在她懷裡。
男人呼吸微弱,臉上血色極淡,被她抱著好像恢復了些理智。
但也只是蹭蹭她衣服,無力的閉眼。
這邊動靜吸引不少醫生出來,女大夫跟護士扶著阿米娜檢查,先前那個一直跟在他後面,讓他處理傷口的男醫生,看見江潮昏倒,急的團團轉。
江潮是人民英雄,又被上頭重點提點要關照的,見他倒地比葉穗還心慌,又是看他瞳孔,又拿著聽診器檢查人的心跳。
「醫生,他怎麼樣了?」
葉穗沒懷疑他暈厥的真實性,畢竟剛倒地時動靜那麼大,要是裝的話,誰能對自己下這麼狠的手。
「傷口有點發炎,當然不排除其它可能,還是得先給人做個系統檢查。」
「做做做,啥檢查我們都做!」
江潮好不容易被又軟又香的媳婦抱住,這會就被人拉拔著回處理室。
生氣這人咋沒一點眼力見。
但做戲做全套,被人扶起來,往那走時還拉著她手不放,似是安慰又似是博同情,「我沒事,你別擔心。」
要是馮飛在這的話,估計要被自己老大自由發揮,震驚得目瞪口呆。
他只是傳授了些經驗,沒讓人超綱發揮啊。
吃過甜頭的人,明白啥叫吃軟不吃硬,肯定要再抓住機會。
江潮現在在考核期,葉穗手裡還有離婚協議書那個定時炸彈,他不用點手段那是不行的。
這不利用她歉疚,把人勾到處理室,那麼威猛高大的個子,臉色慘白地躺在病床上,不管醫生如何處理,都不發出一聲驚呼。
人家醫生本來想讓他撩開衣服,露出受傷位置就好,誰料他一眼沒看住,就光著整個上身。
黝黑古銅的膚色,肩寬窄腰,精壯的肌肉線條,脫了衣服才看到他渾身大大小小的傷疤,以及最近舊傷未愈又添新傷的痕跡。
腰腹,後背,脖子,全都是帶著泥土的血痕,消毒水剛觸碰到傷痕,那人渾身肌肉就緊繃。
擁有鋼鐵意志的男人是不會說疼的,但顫抖的面部肌肉,微皺的眉頭,無不訴說著他的痛楚。
無聲的顫抖,比聲嘶力竭的吼叫,更讓人心疼。
葉穗實在是看不慣,示意自己可以幫忙處理傷口。
醫生擦了下滿頭大汗,把消毒藥水跟棉簽一股腦塞到她手裡,鬆了口氣的樣子。
葉穗皺著眉幫他處理,江潮還一個勁地安慰,說他不疼。
語言過於蒼白,即使旁人說多少句,這次任務的艱辛,都比不過看傷疤來得直白。
壓抑著心頭的情緒,幫他處理好,又包紮好,二人還沒說話,他就起身。
「你要幹啥?」葉穗一臉不解。
江潮系好扣子,「賀佑還沒出來,我得去那守著。」
想想也是那麼回事,她就默許了。
二人趕到手術室外,剛巧看見胡光華帶著葉連山他們,也守在外面。
葉穗這次出來時間不短,走之前還算平坦的肚子,此時已經有了隆起的弧度。
見她走來,夫妻倆同時起身,上上下下,像打量寶貝似的,看個不停。
葉連山是男人,情緒內斂,克制地將目光收回,看到在一旁的女婿,拍著他肩膀連聲誇讚了好幾句。
他們雖在老家,但一直打聽著閨女跟女婿的情況,知道他被全城通緝,成為眾人避之不及的逃犯,傷心難過。
在他昭雪後無視一波又一波上門討好的人。
他從不擺局長老丈人的架子,不卑不亢,只會在暗地裡替他開心。
他拍的位置,正好是傷口處,但江潮愣是眉頭都沒皺一下。
湖光華看見葉穗也很激動,把人抓到一旁,問她玉礦生意後續如何,葉穗只是把來龍去脈,簡單跟他說了兩句。
「眼下不是談這個的好時機,一切等他做完手術再說。」
胡光華點點頭,等待的時間是漫長的,可以說集結了國內翹楚的首都軍醫院,是所有人的希望。
大家寒暄過幾句,就在外面等著,葉穗現在不能站太久,腰疼的厲害。
這不剛坐下,江潮就頂著腦門上的包,在她旁邊端正坐著。
趁人沒注意到這邊時,輕輕地給她揉著後腰。
「同志,同志……」
一片寂靜時,護士追著阿米娜過來。
她舅舅,還有同行幾個保鏢,都攔不住她。
她被人綁走幾天,可以說滴水未進,先是逃命,後又經歷了生死之局,情緒大起大落,嚴重營養不良。
這不剛輸了營養液,稍微清醒了些,她就拔掉了針,跌跌撞撞朝這邊跑來。
就只是昏迷的一陣時間,她就夢見賀佑撒手人寰。
在病房裡也呆不住,只有靠近他,自己才能稍稍安心些。
葉穗能理解她現在的心情,就拒絕了護士帶她回去的打算,留她在這留著。
等啊等,等啊等,門外重新歸於安靜時,裡面突然傳來腳步聲。
這是手術結束了?
先前等在外面的幾人,瞬間站直身子。
那扇鵝黃色木門大開,醫生終於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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