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見到過太多次這種家屬。【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只要管好他吃喝,讓人活著,不丟失,不挨打,那就行。
誰不是生活過不下去,被人拖累的不行,才把親人送來?
不用他多解釋,院長一切都明白。
遞給院兒里幫工的倆人一個眼神,對方立刻會意,帶著人往裡面走。
『況平安』現在已經意識到不對,被人拖著就走,他沒想到二人會這麼做,不停大叫。
這下馮飛還沒解釋,院長就已經開始安慰,「別擔心,剛到陌生環境,他們情緒不穩定是正常的,等過些日子適應了也就好了。」
江潮跟人握手,「那就勞煩您了,月底我們再來。」
怕他們不精心看守,還專門說了期限,好讓對方更上心。
於是就在對方笑眯眯的面容中,二人離開了。
剛到裡面的男人是崩潰的,瘋人院為了不影響周圍村民生活,地處偏僻,四面荒涼。
房屋也是當年隊上吃大鍋飯時留下來的,年久失修,又多潮濕,除了院牆壘高些,圈出半畝地當活動場合,其餘的,簡直一言難盡。
他劇烈掙扎,「我是醫生,我不是瘋子,不信你們考我,我知道安乃近、青黴素、阿替洛爾、帕托維林、屈克蘆丁……」
以為自己背出這麼多生澀的藥名,對方一定會信他。
但那倆扭著他胳膊的男人,指了下蹲在牆根的男人,「你聽他在背什麼。」
況平安仔細聽,是一連串完整的元素周期表。
自打恢復高考後,不少年輕人將其當成鯉魚躍龍門的機會。
但高考的殘酷、有時候冒名頂替的事件發生後,無法接受現實的學生們,也就性情大變,瘋瘋癲癲。
況平安又道,「剛才那倆人是被策反的特務,他們把我弄進來,就是想讓真相無法大白,求求你們打個電話,就說我被人擄到這裡了。」
話音剛落,另一個下半截小腿沒了,還穿著洗到發白的老式紅軍衣服的老兵,拿著木頭槍,不停的在他面前噠噠噠。
「報告首長,7235高地已經被我軍占領,請做下一步指示!」
先前一直勸他老實的院長,突然嚴肅了表情。
回以一禮,「耿長順同志,任務完成圓滿,請回駐地,養精蓄銳,等待下一次進攻!」
「是!」
況平安放眼望去這才發現,這些人裡面,精神狀態不太好的有很多,但唯獨他,是異常的存在。
他衣服雖然補著補丁,但勝在乾淨,整齊,下巴光滑,頭髮整理的也利索,除了時不時在打仗外,他跟常人無異。
「他在三十年前打小日本兒的,打完仗後,整個連隊就他活了下來,眼看就要獲得勝利了,鬼子掃蕩過了他們村兒。
他爹媽,未婚媳婦,全沒了。
他本來就有創傷後應激症,沒經過系統的心理疏導,來又陷入到這個打擊中出不來,三十多年如一日的過著一樣的生活。
要我說,那種特務、漢奸什麼的,就不配活在這世上……」
況平安朝那邊望去,只見老實下來的男人,捧著一個鏽了槍,坐那睡著。
不知怎麼的,他覺得好像自己下一刻就會死在這槍口下,發瘋般的朝前跑去。
後來還是被人攔住,愣是餵給他一嘴藥片,沒多久人昏昏沉沉時,把他抬進屋子裡。
「誰來這都不樂意,但沒辦法,誰讓你得了這病呢,得病了,就得好好接受現實。」
回應他的,只有周圍不正常人的囈語,已經風吹樹葉的嘩啦啦聲響。
…………
江潮出事的消息,像長了翅膀似的,迅速飛遍大街小巷。
葉穗在市里小有名氣,朋友眾多。
當親戚朋友看見消息後,就聯繫葉連山夫妻,詢問他們怎麼回事。
別管他們怎麼說,新聞上怎麼報導,大家還是有自己的判斷。
江潮的名字在大家心裡,就是定海神針一般的存在。
有不少人往報紙、廣播站那邊打電話,寫信,強烈要求他們找線索,查明事實,還他一個公道。
相信他的是多數,但也不乏有些人幸災樂禍。
院裡、還有因江潮秉公執法而得罪的人家,沒少說了風涼話。
大人打不過,要是他們家孩子敢亂叨叨,胡玉州跟新認識的兩個小夥伴,打的人家直喊娘。
要說最高興地要數誰。
肯定是他後娘那一波了。
周芝接完電話後,別提多開心,害怕自己聽錯,還打了好幾個電話求證。
當然,她沒敢露幸災樂禍的樣子,完全是以解釋的口吻說的。
江潮此次秘密任務,知道的,一共五個指頭的人能數的清。
江遠還有老爺子自然也被蒙在鼓裡。
父子二人雖然不對付,但外人不清楚,他攜車闖到秘密基地,還抓人潛逃,犯了紀律,江遠作為省廳公安的一把手,也得受牽連。
這不,馬上讓人回來休息。
但周芝不清楚,見人進來後,故意露出焦急面孔,抓著他袖子道,「老江,我剛剛接到不少電話,好些親戚朋友都在問究竟怎麼回事。
咱家江潮真是特務嗎?他要不是的話,為啥廣播上都這麼說?」
他不是最驕傲那個兒子?
眼下看他還怎麼驕傲!
江遠最近,明顯覺得眼前的女人變了,不再那麼溫柔體貼,反而變得咄咄逼人起來。
估計是看見他打量的目光有些反常,女人見好就收,擠出兩滴眼淚,「你別多心,我就是擔心他以後咋辦。
有那麼大好前途的一人,要是往後要在牢里度過,這可要了我的命啊!」
江遠不想再看她,冷淡的收回視線,開始跟不同的人打電話。
她一人在這怪尷尬的,不過腦里閃過一個念頭,趁人不備時,偷摸摸溜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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