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跑到兩人跟前,上氣不接下氣道,「我去距離咱村最近的供銷社打聽了。【Google搜索】
咱村真有人買了大量的粗鹽,因為數量太大,那個售貨員印象還挺深。」
更幸運的是,那個服務員是本村的出嫁閨女,在自己問對方是誰後,她也說認得對方。
「是范平?」
村長恨鐵不成鋼地問著。
「不是,是杜勇!」
對上村長不可思議的眼神,他肯定地點頭,這也是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杜勇咋也摻和進去了?
但在自己再三詢問下,人家都是一個答案,
「就是他!」
「真是丟人!」
白天聽江隊長說那小子有同謀時,自己還不高興,他村哪兒有那麼多壞心眼的人。
但,眼下鐵證有不得他不信。
「走,去那小子家,我當面問問,他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
江潮跟他一起去。
見他愁眉苦臉,一天之內像老了好幾歲一樣,安慰了他幾句。
一路上,大家都挺沉默的。
到杜家大門外,裡面靜悄悄的,這不太對勁。
按理說今天分肉了,這會兒家家戶戶都該燒鍋做飯,家門口該有肉味兒飄出的。
但杜家不是。
甚至是連平時姜翠霞打罵兒媳的聲音都沒傳來。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敲門!」
村長薄怒的聲音響起。
只是,剛敲了一下,裡面就傳來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
一時間,院牆,磚瓦,木頭大門碎片,以及數不盡的濃煙,伴隨著巨響,呼嘯著向他們襲來!
「小心!趴下!」
第一時間察覺到不對的江潮,飛身將村長壓倒,一陣轟隆巨響後,三人身上覆蓋厚厚一層沙土石子兒。
氣浪掀翻了周圍建築,巨響之後,院牆坍塌,院門倒下,乳白色的硝煙中,裡面傳來若隱若現的哀嚎。
村長還有另外一個村民被炸得暈頭倒向,等響聲過去了,還趴在地上顫抖不已。
「叔,你沒事吧?」
臉上髒兮兮的年輕人,哆哆嗦嗦地問著村長。
村長被江潮及時壓在身下,沒有受傷,就是爆炸聲太近,炸得他耳朵有點聽不太清。
這會兒被年輕人喊了好幾聲,才給出了反應。
二人望向身後的狼藉畫面,不由自主地打起了擺子。
爆炸這種事,他們哪兒經歷過啊。
現在親身經歷不說,又被波及險些丟了小命,這還怎麼淡定啊。
「江公安,你沒事吧?」
江潮肩膀被磚頭砸了一下,還挺嚴重,但此時的他傷,也顧不上抖動身上的沙土。
一個健步衝到濃煙里。
剛剛發現杜勇有貓膩,現在他就出事了,這事情沒點貓膩誰信啊。
跨進院兒里,饒是經驗老練的他,也被眼前一幕驚呆了。
往常乾淨利索的小院,此時房頂被炸出一個大洞,窗戶玻璃被震碎,院子裡還有震飛出來的桌椅殘肢。
越是往屋裡走,裡面的哀呼聲越大。
地上一片血污。
江潮上過戰場,見過成堆的屍體,見到屋裡兩個血肉模糊屍首後,還能維持幾分鎮定。
但跟來的二人就不行了。
杜勇胳膊炸飛,臉上炸得模糊,跟他相隔五六米的地上,躺著兩個渾身血跡的人。
從他們身形辨出,這是他的父母。
此時兩人仰面倒地,背上腿上,全都是血窟窿,姜翠霞模糊中似是感覺到有人來了。
伸著被炸掉一半的手掌,求助似的朝他們伸來。
她想說話的,可嘴巴張張合合,一個音調發不出不說,喉嚨里還直冒血泡兒。
村長剛跨進屋子,就被眼前畫面刺激的發暈,他兩腿一軟,直接倒在身後人的身上。
「你扶他出去,現場現在還不安全!」
「好好。」早就撐不住的年輕人,急忙背著村長出了屋兒,眼下沒人在跟前了。
江潮先去摸了下杜勇。
身上還有餘溫,皮膚還有彈性,但是脈搏呼吸全都沒了。仟千仦哾
看來剛斷氣。
走到婦女跟前,剛蹲下手腕就被人抓住,姜催霞用完好的那隻手,死死抓著他。
眼神求助似的看著兒子方向,嘴角血不斷往外流。
「他……」努力吐出一個字,聲音就模糊了。
江潮知道她在問那個小子的狀況,遺憾的搖頭。
「嗬,嗬……」
抓著他手的力氣突然消失,女人絕望地掙扎了兩下,緊跟著閉了眼。
摸了下她鼻子,這人也斷氣了。
一家三口,沒一人倖存。
天色已晚,家家戶戶還沉浸在吃肉的歡喜中,他們誰都想不到,在他們祖祖輩輩生活著的平穩小村,今天會出這麼大的事。
聽到動靜趕來的村民們,無不被面前的慘狀嚇住了。
杜家一家三口囫圇不全的屍體,全被搬到狼藉的院子中。
女人捂住孩子的眼,男人擋在了妻兒身前。
有幾個膽大的去看了幾眼,這會蹲在外面哇哇地吐著。
姜翠霞平時愛貪小便宜,做人還斤斤計較,提起她時,這些鄰居們沒一個說她好的。
可那是往常。
那些東西在生死跟前,一切都顯得那般無關緊要。
「誰幹的,咋下這麼狠的手啊?」
「一家三口連個全屍都沒有,啥仇啥恨能做出這種事?我的老天爺……」
村長就是在這種議論聲中,被掐著人中醒過來的。
看著一地的血跡,他不適應的在邊上乾嘔了幾下。
平時他挺有威望,這會不舒服,周圍幾人不是遞水就是給他拍著後背。
小半天他終於恢復了正常。
此時看著江潮,急切詢問,「江隊長,這咋回事?咱們才剛剛查到他是偷羊的同夥,怎麼後腳就成這幅模樣了?」
會不會是做賊心虛,知道事情敗露,所以畏罪自殺了?
不對啊。
就算他再怎麼害怕,也不能拉上自己爹媽陪葬。
那小子是自己看著長大的,有點小心思沒錯,但拉全家一起死的事,他絕對干不出來。
偷羊是可惡,但他付出的代價未免太慘烈了些。
江潮檢查完現場,從廢墟里找出一些雷管炸藥電池,結合著先前的威力,如果沒猜錯,是自製的土炸彈。
可是現在雷管炸藥這些東西都屬於管制物品,他怎麼能接觸得到?
「爆炸源找到了,是炸彈,平時他有沒有跟一些陌生人走動得多?」
炸彈?
村長倒抽一口冷氣,杜家怎麼有這個玩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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