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像風又像雨,縹緲玄幻無法觸及,卻又冰涼刺骨,不客氣拍你臉上。【,無錯章節閱讀】
江潮殉職沒有蓋棺定論,但種種跡象加上公安系統里的聲音,就沒人懷疑呀。
他們哪兒知道這些日子,江潮的經歷。
以及為了不缺席自己婚禮,付出什麼代價。
眼前遍地紙錢,花圈又多,搭配著哭聲嗩吶鑼鼓聲,一個衣衫襤褸、面容消瘦的男人,就這麼出現在她們面前。
朝陽初升,金光籠罩在消瘦但依舊挺拔的男人身上。
凌亂碎發垂在硬朗的眉骨上,下頜線緊繃,襯衣扣子解開兩顆,露出粗壯脖頸以及古銅色皮膚,仔細看,能看出滿身傷痕。
有疏離不耐,更多的還是恣意狂放。
江潮嘛誰不認識,見屍骨無存的男人活生生站在面前,還一臉不悅問她們,誰死了,就問你這場面夠不夠刺激。
哭喪的婆娘們往日走街串巷,跟白事兒打交道,膽子夠大吧,見了黑著臉的他,只來得及嗷地叫了一聲,翻著白眼兒暈過去了。
他走前一步,人群後退好遠。
不怪他不高興,誰在大喜日子見這麼多哭喪的會開心啊。
「江局長,就是這婆娘故意觸你霉頭,雇我們哭喪,不管你是活人還是死人,都別放過她!」
七嘴八舌好一通告狀,雲裡霧裡的男人,此時終於回過神,「死的是我?」
「哎呦,您還不知道啊,今兒個是您的頭七,太陽出來了,您快藏起來,別傷了您。」
聽說人死後會渾渾噩噩好些時候,他八成剛死沒經驗,還沒想到這一出呢。
江潮沒心思跟人解釋,滿腦子都是葉穗,她知道自己出事,該多難受啊。
只讓人把鬧事的婆娘控制住,大步流星往院兒里走。看書溂
今天的家屬院,驚叫聲都比往常來得多。
馬紅梅剛送進去兩個雞蛋,出門跟人撞一塊兒,看見是江潮後,條件反射般蹦了老高,江潮問她葉穗是不是在裡面,得到肯定回復後,掀開帘子進去。
情況特殊嘛,婚事就往低調辦,所以家裡沒幾個人,當葉穗從鏡里看見狼狽的男人時,還以為過于思念生出了幻覺。
二人維持著一個姿勢沒動。
溫琳琅揉了無數回眼,看人有影子,確定是大活人,驚喜的搖晃著她肩膀,「江潮沒死,他沒死哎!」
葉穗猛的起身,起得太快,腦袋一陣眩暈。
不是幻覺,她心心念念的人,真的回來了!
此刻江潮心中澎湃感情,無人所知,從外面人言談中,得知緣由後就慌亂不堪。
一場意外,所有人都認為他死了。
葉穗也不例外。
今天是他跟葉穗舉行婚禮的大好日子,同樣也是他的『頭七』,都這樣了,葉穗就算不舉行婚事,也沒人挑她的錯。
自己更是可以理解。
但走到家門口,才發現裡面一片紅色海洋,這種震撼,在見到她後,更是強烈。
她履行約定,已經在心頭掀起滔天巨浪,眼下又穿著喜慶的婚服,雪膚花顏,神態悲傷又難掩明艷漂亮。
伴隨她的動作,長睫上的淚珠摔在地上。
這一刻,江潮只覺得心跳的速度,完全超出他的負荷。
親眼見到自己婚事跟喪事一起辦,古往今來也算第一人。
趁對方還沒反應過來,健步上前把人摟進懷裡,葉穗看著跟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人,感受著他的溫度、心跳,以及身上發酵的酸味兒。
終於意識到他是活著的。
一直克制的眼淚決堤了。
她死死抱著男人,又咬又捶,說他沒良心。
動靜也吸引來家裡人。
胡玉州這兩天可壓抑了,江潮有時候是討厭點,但長久來的相處,早把他當成親人了。
知道他出事,小孩兒私下哭過無數回,瞅人回來了,跟葉穗狀態差不多,抱著他腰又哭又笑。
葉連山夫妻對視一眼,默默擦掉淚花兒,示意孩子別這麼激動,讓他好好歇歇。
江潮衣服又髒又破,臉頰消瘦,脖頸跟下巴位置,還有凝固的傷痕,一看這些日子就不容易。
讓人先休息會兒,又端來熱湯給他喝。
江潮這幾天在吃上面沒受罪,有金雕投喂,能飽腹。就是缺水,這不一連喝了幾碗湯,這才把當時情況說了。
葉穗緊張的聽著,知道他差點被炸,暗暗垂淚。
又聽說他在井下沒人發現,心疼不已。
說完這一切,知道是金雕立下汗馬功勞,後怕加感激,不免想到那幾日它的異常,敢情它早就發現他的下落,甚至還無數次提醒自己。
只是自己太遲鈍,沒理解人家意思,還冤枉它調皮。
要早點弄明白,江潮不至於受這麼多天的罪。
等過幾天不忙了,一定給它加餐。
其實現在並未完全風平浪靜,像狙擊手、背後提供給他們情報的人,身份還沒暴露。
如果他這次不露面,借『假死』身份暗地調查,其實更容易揪出對方。
但事業跟葉穗中間,他選了葉穗。
他捨不得讓人繼續擔心。
他說完後一陣唏噓,但不管咋的,能囫圇回來,就是最大恩賜。
江潮還活著的消息,估計很快就會傳到人盡皆知,夫妻倆意思是,該檢查檢查,該休息休息。
婚事推遲兩天,風光大辦也是可以的。
但跟葉穗一樣,江潮婉拒,支撐他死裡逃生的信念,就是期待以久的婚禮,況且,外面那兩撥人鬧劇出自誰手,他能不明白?
他們想看笑話,他偏不讓人如願。
「你這……」葉穗也有點擔心。
「沒事,就是辛苦爸媽跟大家了。」
這算啥辛苦!
他安全回來,女兒不成寡婦,小兩口甜甜蜜蜜,這就是長輩們最大心愿。
「好,好。」
先前怕葉穗起疑,他們東西都是置辦好的,現在馬上能用。
而且知道他『死而復生』,鄰居們也來祝賀幫忙,前前後後就幾個小時,葉家已經天壤之別。
馮飛剛進門就見一片張燈結彩,一頭霧水時看見洗漱乾淨,穿上制服的老大,他跟所有知道真相的人一個反應,又哭又笑。
他就知道,老大不是短命的人!
擦過淚兒,又急顛顛往外跑,問他幹啥去,馮飛大喊著說去跟同事說下這個好消息。
見狀,江潮喊停了他,低聲交代了人幾句,馮飛頷首說包在他身上。
今天本來該和和氣氣,熱熱鬧鬧過完的。
但那些人趁他不在欺負葉家跟葉穗,就沒那麼容易掀篇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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