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穗穿過巷子,打算去肉聯廠那看看有沒有大骨頭時,被人拉到角落,掀開蒙在上面的布,神秘兮兮的詢問她,要不要買榛蘑。【Google搜索】
她自己種著蘑菇,雖然說規模不是太大。
但最近吃的確實不少。
蘑菇一類她是吃的有點多。
但人家籃子裡的榛蘑,是曬乾的,而且個頭還不小,乾淨飽滿要是燉湯的話肯定不錯。
數量有點少,她問人家有沒有更多的。
葉穗大家都知道她,也清楚她不是釣魚執法,看人家要的數量多一點,乾脆把人帶到自己家外,說是給她再拿點。
城市物資少,這種東西都是親戚朋友在鄉下給寄過來的。
十分珍貴。
葉穗拿到東西,看了下質量不錯,乾脆利索的給了人家錢。
只是準備離開時,突然聽見裡面有電特殊的聲音。
老人家嗚咽的聲音,搭配著女聲的謾罵,格外刺耳。
葉穗拎著籃子沒走,眼神詢問那個大姐怎麼回事。
她不是好管閒事的,但人嘛天生對熱鬧有種好奇,加上最近幾天過的確實有些壓抑,藉此排遣一下憂愁。
「具體我不太清楚,這家是個老頭兒,有沒有兒女不清楚,他眼下差不多快九十了吧,算得上高壽,那個女的好像是他兒子給請來的保姆。
平時嫌人邋遢,經常動手打人。」
葉穗瞪大了眼睛,「保姆還敢打僱主,她是瘋了吧?」
說話功夫,一個老頭踉蹌出屋,葉穗這才知道事情有多嚴重,天還沒入春,年輕人還穿著厚衣服,但對面長者,只穿著一個單薄秋衣。
老人背部佝僂,四肢纖細消瘦,一張老臉上皺紋縱橫交錯,他像感受不到寒意,整個身子蜷縮,好降低肉體帶來的疼痛。
女人手裡拿著一把戒尺,劈頭蓋臉往人身上砸。
這種情況一周都會出現二次。
一開始周圍住的鄰居,還能制止,但老頭好像沒有什麼親人,能管得了一次,卻不能次次都兼顧到。
而且,只要這次攔下,下次沒人在時,她就會更加瘋狂欺負老人。
就連給他請保姆的,老頭兒的親人都不管,他們作為鄰居,又該怎麼插手?
久而久之,大家只能愛莫能助。
眼瞅那婆娘又要踢上去時,女人已經閉眼不忍再看,但想像中的老者哀嚎聲沒傳來,耳邊倒是響起一個女人的尖叫聲。
睜眼一看,剛才那個小姑娘哪兒還在?
籃子扔到自己腳底下,她人已經加入到戰局。
葉穗踢開那人攻勢,又順勢一腳踢在她腿窩處,那人毫無準備,已經栽倒在屋外一大摞的垃圾上。
摔的疼,腿窩又疼,女人倒在狼藉里,老半天沒回過神來。
「你是誰,多管閒事到我頭上了?」
等人從垃圾小山爬起來,跟葉穗打了找面時,二人異口同聲叫出聲兒來,「是你?」
葉穗冷笑,她當時誰,這不是馮飛結婚辦宴席那天,偷蹄髈的那個婆娘,方晴的親媽?
冤家路窄,竟在這地方碰到了她。
「你幹啥,別以為你男人是公安局局長,我就會怕你!」
心虛的都愛先發制人,葉穗扶起老人,消瘦的只剩骨架的老人,在陌生人遞來的善意時,身子劇烈打擺子。
葉穗覺得,面對一個九十歲老人,即使他先前罪惡纏身,很不是東西,但他沒跟一個保姆有利益糾葛,更沒傷害到她。
所以她沒立場毆打虐待對方。
更何況,他是僱主,你是服務者,咋有臉這麼做的?
「要喊公安來嗎?讓他們評評理,誰對誰錯?」碰到這種人一開始就別逼逼。
對方有點氣短,但不知想到什麼跳了起來,臉上滿意得意,「你知道他是誰嗎?封建王朝的餘孽,共和國的蛀蟲,年輕時奴役我們。
現在還壓迫我們勞苦大眾,我是在時刻鞭策他,讓他懺悔自責。」
堂而皇之,更讓人噁心,「壓迫貧苦大眾,那你收他錢幹啥,你這鬼邏輯狗聽了都搖頭。」
說話功夫手裡已經掄起了棍子,婆娘確實也怕她,忽然趁人不備時,撩起他薄薄衣裳上,露出排骨似的軀體,老頭兒胸口上有一直沒長好的傷口。
還有不停滴答的不明液體。
見她震驚模樣,以為他是被嚇到了,「他乾兒子都跟我說,不用伺候的太好,你又逞什麼英雄,他每晚一直嚎叫你能忍受的了嗎?
他吃不了東西是我一勺子一勺子餵他,你又幫忙了?真可笑……」
見她表情越來越不善,方婆娘也不敢再說,她怕挨揍嘛,就要走,但臨走前還是從屋裡搜刮出一大包東西,這才離開。
她這是以退為進。
等主家問起來,她就說自己被打了,而且這老頭只有自己能應付的來,葉穗一走,那人還得掏更多錢把自己請回來。
呵,那會她才能報復呢。
「葉同志……」賣榛蘑的大姐面帶憂色,都到這份上,說什麼都沒用,扶著人進屋兒,用被子蒙住他,生著爐子。
從隔壁大姐家借來了倆雞蛋,給人燉上雞蛋羹,放下自己買的紅糖,先給人沖了一碗濃濃的紅糖雞蛋水。
跟人一起掃了掃家裡的垃圾,看他吃完雞蛋羹,這才帶著女人出去,不等她說話,葉穗就掏出三張大團結。
「大姐,這段時間麻煩你照顧照顧他,不用太精細,能讓人喝口熱粥吃點軟和點東西就行,你們住的進,時不時照看一下就成。」
九十歲的老人,即使不好好善待,也不能讓他被人虐待。
她最近手裡也攥了不少錢,花點小錢買個心安罷了。
三十塊一個月,就是給送點飯菜,照看一眼,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陷阱,見她還要說什麼,葉穗卻不在意的擺手。
「她做她的孽,我積我的福,各不相干。」
處理完瑣事,帶著榛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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