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上次葉穗從家裡離開後,老爺子就產生了微妙分裂的情緒。
他不樂意看好的孫子,違背承諾,但私心裡又是喜歡這丫頭的,他私下打聽過葉穗,曾經靠下棋殺瘋了國外那些不懷好意的人。
還破譯過原文密碼,避免了國家文物流落他國的命運。
會好幾國語言,當過同傳,更不要說,還能畫上好幾副真假難辨的畫。
就算再滿意,軍人的承諾還是要遵守啊。
這不,他就幻想著,能讓大孫子娶她進家,這麼一來,承諾遵守了,自己小家也能一直蒸蒸日上。
這算盤打的太精了。
江耀安呢,對這姑娘也有種朦朧好感,但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他不允許在他們還沒分開時,當那個破壞他們的感情的人。
二人說了會花兒,總體而言,交流還算和諧,但是很快,她就笑不出來了,家門口提醒聲,隱隱傳來。
還沒到下班時候,二個人就護送她爸回來了。
其實他身上也有血跡,但工作服顏色深,一時沒注意到而已。
他今天一反常態戴著帽子,直到這會葉穗還沒意識到有什麼問題,但隨著他摘下帽子,觸目驚心的血跡,還有一圈圈包紮的紗布,讓人心驚。
葉穗是廠里的紅人,送他來的工人有點膽怯,好像這齣意外是他造成似的。
磕磕絆絆跟人解釋緣由。
下礦嘛,工作量大,危險係數高,出點小意外小事故,那是再正常不過的。
今天他跟以往時候一樣,在井下作業時,突然被上面掉下來的石頭砸中了腦袋。
現在安全意識薄弱,就算是安全教育做的最好的洗煤廠,在工人下井時,也沒強制性讓他們帶安全帽。
但葉連山是退伍軍人,他身上有所有部隊人員的服從性,也虧於此,他才把危險降到最低。
不然那麼高的地方,那麼大的石頭,非要把人砸開瓢不行。
事故時,井口沒人,大家自然而然將事情歸於意外。
真出事了,只能自認倒霉,葉連山有驚無險,只是腦袋破了,縫了幾針,他也沒追究。
但江耀安是公安,職業習慣讓他不能坐視不管,正巧這會兒要回家,臨走前就去勘察下現場。
這一看還真讓他看出不對勁來。
砸下去的石頭是直徑二十厘米的石灰石,這玩意粗略估計有十斤左右,平時被他砸一下,頂多是破皮兒,但從那麼高的地方落下去。
結果就不美妙。
井口有幾塊小煤塊。
他仔細觀察,竟在那塊石頭上,摸出兩條細細的痕跡。
事情變得複雜起來。
…………
葉連山受傷,單位放了他幾天假,這兩天在家裡養傷。
他腦袋傷口周邊被剃光後縫了幾針,整個人透著點憨厚,想讓人傷口癒合的快些。她還專門買的鴿子來煲湯。
雞湯鴿子湯排骨湯,整天換著法的準備,他沒多大變化,倒把胡玉州還有兩隻狗子餵的肚圓兒。
就連食品廠跟饅頭廠,她都沒怎麼去了。
生意逐漸步入正軌,她就沒那麼著急上班,每天鑽研食譜跟飯菜。
可惜好景不長,這才月初呢,杜三還有馬嬸子竟破天荒的來找她了。
說是廠子裡已經沒原料了。
剛開始聽到這些話時,葉穗沒忍住是笑了的。
這個情況可能發生在任何一個單位,但絕不包括他。
她在糧站有關係,站長曾經允諾過她,每個月都會有三千斤的額度,雖然在她生產線中,只是杯水車薪,但她有胡光華啊。
有大倒爺大靠山在,她怎麼能沒原料呢?
這不是鬧嗎!
可是這兩個人算得上自己左膀右臂,他們不能拿生產停工來嚇唬她啊。
葉穗終於端正思想,問他們怎麼回事。
「往常咱們都是月末,跟他結算當月的金額,下月十號,他們的人送東西過來,咱們交接,可是這個月都遲了兩天,咱們的人都守了兩天了。
還是沒等到他們,饅頭廠那邊已經減少了生產數量,批發商怨聲載道。
咱們食品廠的生產線,最多還能支撐兩天,咱們原料補不起的消息,不知怎麼傳到經銷商耳朵里。這兩天私下打聽的如過江之鯽。」
這不是他們故意誇大。
葉穗食品廠流水線生產出的三款小食品,最開始的小麵包跟餅乾,因為用料多,乾淨衛生,是如今最受歡迎的東西。
就連前幾天剛開發出來的糕點,也成了家喻戶曉,請客送禮最拿的出手的東西。
停工一天造成的損失不可計量。
你說他們怎麼能不急。
「噓,小聲點。」
葉穗看了眼正抓耳撓腮寫作業的胡玉州,不讓他受影響。
「給他發過電報,聯繫過嗎?」
杜三點頭,「發了兩次,但是沒人回我。」
二人一項合作的融洽,加上有胡玉州調劑,他不可能跟自己翻臉,那邊一定出了什麼問題。
交代他們先回去正常生產,穩定人心,其餘的她來想辦法。
他手上有對方的憐惜方式,不行打個電話,正在家翻箱倒櫃,找他曾經留下來的電話號碼時,狗叫聲響起。
它們叫的急促、大聲,看來不是熟人。
戒備的探頭,來人倒不是陌生人,就是上次給她撐腰,跟二商局對抗的卸貨大哥。
「鍾大哥你來的正好,玉州他……」
話還沒說完,男人搶先道,「小葉同志,我大哥他來找過你嗎?」
葉穗搖頭,她還想跟人打聽他下落呢。
「這壞事了!十五那天,他就說要來陪光華過節,自打那天后,就再沒他的下落音訊,我們那都亂套了。」
十五?
這都過了一周了。
「他不會是失蹤了吧?」
話音剛落,身後就傳來重物碎裂聲,二人驚訝回頭,看見的就是一張慘白,無措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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