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白沒關係,看看就清楚了,在她笑而不語表情中,對方打開紙。【記住本站域名】
瀏覽片刻就皺起眉。
葉穗怕對方不明白,特意解釋,「我來之前特意去隔壁市轉了一圈,聽說那邊商業局挺重視食品技術開發,新成立了一個食品研究所。
研究所還設了研究室、營養室、化驗室、實驗室和一個實驗廠,他們除了承包上級部署的科研任務、自己研究課題外,還依靠科研,轉讓技術,小量出售生產產品。
我考察一番大受震撼,掏錢買了兩項食品配料跟生產技術,這是他們研究所的公章,負責人簽名,那邊還說只要我生產線租下來,會派專門技術員來指導生產。
我錢有,原料有,技術人員也有,應該滿足您說的條件,我看擇日不如撞日,趁著二商局的領導在,現在就簽合同吧?」
對方拿著紙的手在顫抖。
想找出破綻,戴著眼鏡看半天,依舊是徒勞。
打了一輩子雁,被雁啄瞎了眼。
後路都斬斷了還說啥,反悔也來不及了。
葉穗租了兩條閒置的生產線,為期三個月,每月四百塊,合同簽完了直接給錢,只要她準備得當,第二天就能投入生產。
「對了。」
臨走前葉穗停下腳步,看向一臉戒備的負責人,含笑示意人家別緊張,「你們現在有空閒工人嗎?」
「沒有!」栽這麼大跟頭,男人想都不想否決。
「那有點可惜,我還想雇一批人,幫廠子減輕些負擔呢,不過這也看出咱們食品廠效益好,好事!」
二商局領導笑了,這姑娘真是人精,打一巴掌再給一個甜棗,缺人怕啥,有錢還怕雇不了人?
人家故意這麼說,其實是想賣給他們一個面子,幫食品廠的忙。
畢竟以後要合作。
多一個仇人不如多一個朋友。
人姑娘都能想通的事,他倆逞一時之能反應不過來,他從中周旋,對方才恍然大悟,結巴著說可以調給她十個人。
葉穗走時,他們怒氣已經全消,還說會挑出手腳麻利的人,提前候著。
杜三對她的欽佩已經到達頂峰,用的是人家的設備、工人、場地,他們只需要提供原料就能掙錢。
這不是空手套白狼是啥!
對方被算計那麼厲害,還覺得歉疚虧欠了她,這手段他得多學習。
葉穗提前打聽過,閒置的生產線是做餅乾跟糕點,她買的食品方子也是這些,生產這些,其實換湯不換藥,工人不需要培訓,馬上就能上崗。
她只需要準備好原料就行。
做零食無非是雞蛋白糖麵粉之類,白糖胡光華提供,雞蛋二商局那邊給她調配,白面她多的是,明天先試生產,味道不錯馬上批量產出。
杜三已經跟了她很久,這會他也能挑大樑,跟他說了下食品廠生產先歸他管。
這人興奮地在原地轉了好幾圈,最後拍著胸口,說他一定能行。
「對了,你不是想弄元宵嗎?食品廠沒設備,你下一步怎麼打算?」
離開時他問過對方,有沒有生產元宵的設備,負責人說沒有,元宵這玩意具有季節性,不能常年量產,領導們嫌麻煩就沒引入。
市面上的,除了從外地批發,就是師傅跟工人手工搖的,量少,一般是公家單位訂購,只有少量在市面流通。
這就意味著,她得自己生產。
不過競爭力小市場大,估計能掙錢。
路過百貨時想給自己跟她媽買衣裳慶祝慶祝,但算了下手裡的錢,腦瓜子直嗡嗡。
剛付了租生產線的錢,還要給工人發工資。
再把欠胡光華糧食的尾款補上,手裡能支配的,還不夠三十!
辛苦奮鬥大半年,一朝回到解放前,眼瞅到了吃飯點,肚子餓的咕咕叫。
目光放在正賣力蹬自行車的杜三身上,她迎著風,問人中午吃啥。
「餃子!」
「咱倆意見一致,我也想吃,一會兒你請客。」
自行車戛然而止,杜三捏著扁扁的錢包,一副你是認真的嗎?
葉穗置之不理,只要她臉皮厚,貧窮就追不上她。
杜三認命,一頓餃子嘛又不是請不起。
車子再次行駛時,耳邊簌簌風聲划過,緊接著黑影擦著杜三鼻子落地,二人還沒回神,花盆就已經砸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要不是他晚起步,花盆能直接砸他腦袋上。
杜三回神後大罵對方王八蛋,也不急著走了,車子一停,瘋了似的上樓找罪魁禍首。
那麼重的花盆從那麼高的地方落下來,不是存心想讓他開瓢?
葉穗看著地上四分五裂的花盆,身子有點發涼。
這幾天的意外多到超乎人的想像。
這是預兆嗎?
暖陽照射在身上,絲毫感受不到溫度,直到幾分鐘後杜三才罵罵咧咧下來,說沒在上面看見人,敲門也沒人應。
不知道是害怕的不開門,還是真沒人。
往上看,外面陽台也沒花盆,也不好判斷是誰家。
杜三罵好久也沒人承認,路人估計聽不進去這些髒話,勸他息事寧人,就當吃了個啞巴虧。
可這是啞巴虧的事嗎?
真是無意,道個歉他就不追究,要是有意的,這就是謀殺!
沒人出來,那他就找公安。
葉穗廠里還有事,不能跟他一起耗在這,就先過去。
在路上時,她心突突地厲害,身上冷汗也沒停,狀態不對,就直接回家,到家後李紅英看她模樣,以為是親戚來了。
趕緊泡紅糖水餵她喝。
喝過糖水,體溫上來了,腦袋就沒那麼暈。
「你臉色不行,要不我去找你爸,咱們去衛生院看看?」
她媽愁的臉都快滴出水兒來了。
前段時間男人忙著閨女糧食收購的事,請了好多天假,這不閒下來馬上就去上班,怕閨女出事,李紅英要去喊人,但被葉穗攔住。
「別喊他,我這會好多了。」
為緩解她的焦慮,跟她說了今天的收穫。
胡玉州看不懂手語,但多少能看出她在誇讚葉穗,小孩子爭寵不服氣,大聲朗誦著剛學會的句子。
「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
一片溫馨時,大門被人推開,他爸工友跑進來,大喘氣道,「葉丫頭,你爸下井受傷了,家裡人快去一個,好有個照應。」
葉穗急的一下起身,天旋地轉又坐了回去。
胸口好悶,歪頭就吐了出來。
「哎呀,你們快點,別墨跡,那邊都等著呢!」
李紅英作勢要去,被女兒攔下。
她膽小,真有事只會自亂陣腳,還得自己過去。
不知為何,那天收到的那封突兀的信,上面三個大字蹦了出來。
「別出門!」
那日收糧時,枯瘦滄桑的老人曾經的話,傳入腦海。
「居善地,心善淵,與善仁,言善信……」
腦袋疼得讓她恨不得撞牆。
渾渾噩噩之際,蒼老聲音跟稍帶稚嫩的胡玉州聲音匯合在一起。
「上善若水……處眾人之所惡,故幾於道,居善地,心善淵……夫唯不爭,故無尤……」
她在提醒自己像水那樣與萬物無爭,順其自然才能沒有煩惱。
那封信上讓她不要出門。
只要她有出去的這個念頭,身體疼痛就越發明顯。
好像所有事情,都在阻止她出去。
一切原來早有預兆,她爸的死劫,根本沒安然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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