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燈瞎火,在夜色掩護下,二人扛起李紅英,借黑暗掩護,逃之夭夭。
此時,市衛生院。
不同白日裡的喧鬧,在夜色籠罩後的醫院走廊,寂靜,安謐。QQ閲讀蛧
剛下手術台的楊萍,在聽見門外躡手躡腳的聲音,於黑暗中睜眼。
「在自己單位還嚇成這樣,你真有出息。」
楊萍既是英雄遺孀,又是醫院在職人員,所以才在住院人數多的狀態下,住上單間。
張濤,也就是將她送來的同事,小心將飯盒放下,看向憔悴的女人,心道何必這樣呢。
別看她叫嚷的厲害,一個勁往別人身上潑髒水,但自己了解她,八成是她自導自演。
可不管怎麼說,孩子沒了、她也受了罪。
「我托人給你燉了雞湯,你趁熱喝點,孩子的事,你節哀吧。」
女人聽不進去,撒了雞湯。
藥勁散了,疼到扭曲面容上滿是憤恨,「你個窩囊廢,孩子是我一個人的?你做了什麼事,還要我提醒你?
這個孩子也有你一份!」
如果有第三人在場,怕要被驚天言論嚇死,這個上了報紙,被婦聯跟公安們當榜樣典型的嫂子,婚內出軌,還給肖隊戴了綠帽子。
「我,我……」男人結巴。
「我的孩子,我怎麼能不難過,現在外界都揣測你過於悲痛,導致神志不清,說的話,都沒有可信度。」
楊萍壓根不像當別人面是那般溫婉,大氣。
實際上,她控制欲非常強。
二人地下戀有二年了,剛開始他臣服於女人的溫柔,小意。
她也沒提出過分要求,二人在無趣瑣碎生活中,盡情享受了偷情的快樂。
但自她懷孕後,原形畢露,掌控欲強不說,沒少對自己諷刺謾罵。
二人都有家庭,在一起初衷是尋求刺激。
眼下那孩子沒了,他反而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你在竊喜吧?」
看穿他的想法,女人冰涼嗓音響起。
沒有咄咄逼人,也沒歇斯底里,蒼白面頰在搖曳燈光下,籠罩著陰翳。
在他否認後,笑的意味深長。
女人將他手放在小了很多的肚皮上,「我受點罪就認了,但咱們孩子不能白死,兇手是葉穗,你想法子替我報仇。」
見男人面有抗拒,她誘導道。
「你媳婦察覺到不對了吧?不然也不會鬧到副院跟前,你教訓葉穗一頓,給孩子報了仇,日後咱們就斷了。」
偷腥只是為了尋求刺激,讓他放棄老婆孩子,拋棄家庭,這萬萬不能。
眼下終於有機會擺脫她,張濤猶豫過後,下定決心道,「好,我找機會幫你。」
剛商量好,外面突然吵鬧起來。
張濤也怕這次矛頭是沖他,趕緊溜出病房。
出來一看,才知道多想了,鬧出這麼大動靜,是來了病人,他剛出來,就被人喊住。
「張醫生您在這啊,不好了,小喬出事了!」
小喬是個護士,也是他們同事,見一個公安抱著渾身是血的她,面帶惶恐的跑來,男人將楊萍的事拋之腦後,趕緊迎上去。
「怎麼回事?」
「小喬被人砍了幾刀,現在血流不止,副院長正在趕來的路上,您先做下處理。」
走廊上,全是觸目驚心的血跡。
值班醫生跟護士衝到搶救室。
把公安拒之門外。
馮飛全身血跡就想往裡闖,可惜被江潮控制住了。
往常笑對人生,心理素質極強的馮飛,汗水將臉上血跡沖淡,人消失在眼前,才癱坐在地。
悔恨交加,他腦袋使勁撞著醫院搶救室的大門。
「我不該談對象,不該禍害別人,那些王八蛋,想報復就來找我,為什麼要遷怒我對象!
王八蛋、王八蛋!他們怎麼不去死!」
前段時間,市里就出了好幾起公安家屬失蹤案件,就算市里開會再三叮囑,讓大家注意防範。
危險還是出現了。
江潮制止住他,扯頭髮泄憤的動作。
嘴笨,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以前他不識情愛,孑然一身,不會被什麼威脅,但在看見被砍了幾刀,生命體徵逐漸喪失的喬護士。
從腳底下升起戰慄。
如果此次出事的是她……
江潮面無血色。
從凌晨二點再到早上十點,足足八個小時,搶救室木門才被人打開。
絕望到麻木的馮飛,在開門一瞬間,就跳了起來。
「人搶救過來了,但是失血過多,生命體徵還不穩定。
你作為她對象,要做好心理準備,即使人救回來了,她臉上還有身體上的疤,也不太可能去掉。」
雖然醫生說的委婉,但大致意思已經交代清了,喬飛燕護士臉上落疤是肯定的。
馮飛情緒再次奔潰。
此事因他而起,要嫌棄人家,那他就不是個東西!
他擔心的是,要怎麼跟她解釋。
年輕的姑娘,最在乎自己的容貌了。
想去探望,被護士攔住,都是同事,大家心裡也不好受,花骨朵似的年齡毀了容,誰能承受。
「你別在這杵著了,小喬護士是b型血,你快通知她家屬來驗血,做好輸血準備。」
那姑娘送來時胸腔出血,在這段時間不排除還有出血跡象,所以及時準備血袋才行。
「她沒爸媽,跟著爺爺奶奶生活,老人家年齡大受不了打擊,這消息還瞞著他們,抽我的吧。」
馮飛毅然伸出手臂。
「你是a型血,別鬧了,護士你先抽我的吧。」江潮此時像定海神針,交代過他,又叮囑道,「你往局裡打個電話,讓b型血的同事過來候著。」
「好,好!」
…………
昨天對自己下手有點狠,直接把人安排在了醫院,葉穗百無聊賴躺在病床上,聽見熟悉腳步傳來,猜到江潮要來,趕緊閉眼裝睡。
昨天兵荒馬亂,倆人沒來得及單獨相處。
所以沒說實情。
今天不能錯失機會,等半天,他還沒進來的打算。
正要出去接他時,他推門而入。
閉眼假寐,那人身上熟悉的青草香味,已經傳來。
椅子拉出來,坐下,緊接著就是漫長沉默,按理說,他這會該幫忙掖下被角,整理下自己頭髮之類的。
等半天,他還沒行動。
睜眼,見他鬍子拉碴,闔眼疲憊靠在椅子上時,輕嘆口氣,公安這行業真不好當。
聲音已經儘可能小了,還是被人捕到,江潮睜眼,定定看了她片刻。
葉穗沒意識到不對,展顏朝他笑笑。
悶好久,見熟悉的人來,肯定要抱怨,把昨天的事兒交代了一下。
葉穗道,「我覺得她精神不正常,你們以前沒什麼交集,再怎麼欣賞一個人,也不至於拿親骨肉來冒險。」
而且說實話,有孩子在手,不是能更好控制江潮?
畢竟誰都知道他重情重義,看在孩子份上,也會照顧她。
「葉穗」
在她嘀嘀咕咕說個不停時,江潮不客氣打斷了她,他面色嚴肅,背後的拳頭攥住又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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