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賀琪琪不滿地叫。
「閉嘴!」賀澤宇低叱一聲,回頭往林湘南房間的方向看了看。
見林湘南這邊並沒有什麼反應,賀澤宇才鬆了口氣。
拖著賀琪琪進了廚房,賀澤宇壓低了聲音訓斥道:「說話動動腦子,你沒看出她是故意激怒你嗎?」
賀琪琪連忙捂住了嘴巴,「不會吧?」
賀澤宇緩了口氣,認命地從水缸里淘水開始洗碗。
一邊洗,他一邊說:「她今天很奇怪,還說從今之後不管我們了,不知道是不是察覺到了。」
「那怎麼辦?」
「她沒證據。」
一句話,賀琪琪的心又安了下來。
沒證據好啊,沒證據……他們就能無聲無息地弄死她。
但一想到以後都要自己做飯做家務,賀琪琪就一陣煩躁。
她去院子裡抱了一捆柴火,洗鍋之後開始做飯。
雖說他們兄妹很小的時候父母就去世了,他們做飯的工齡也有很長了,可論起做飯的手藝,可能真的需要一點兒天分,他們兄妹三個捆一起都抵不過一個林湘南。
自從林湘南進了賀家以後,他們兄妹三個就再也沒進過廚房,更別說做飯了。
廚房裡叮叮噹噹,林湘南就像沒聽見一樣。
村里還沒有通電,家家戶戶用的都是煤油燈。
以前她總是想著,一分錢也要花在刀刃上,所以平時根本捨不得用煤油燈,縫縫補補還要湊到賀琪琪那邊,被她嫌棄不說,上輩子年紀輕輕就把眼睛熬壞了。
但是現在林湘南想也沒想就翻出了煤油燈,反正賀文山不差錢。
這個時候,小豆丁吸了吸鼻子,趴到林湘南胸前細聲細氣地說:「娘,糊了,他們,糊了。」
林湘南也聞到一股子糊味,想來是賀澤宇三個又把飯做糊了。
不過,跟她有什麼關係?
林湘南抱過塵塵,「你姑姑和叔叔他們都是大人了,糊個幾次慢慢就好了,畢竟娘也不能一直跟著他們,照顧他們。」
握著塵塵的小手擦亮洋火點燃煤油燈,兩人的手在牆上投出模糊的影子。
林湘南拉著塵塵舉起雙手,兩隻手手背相貼,手指以不同程度的彎曲,塵塵頓時興奮地叫了起來,「兔子,是小兔子!」
他笨拙地學著林湘南做出同樣的動作,片刻後又叫了起來,「我也有了,娘,我也有了!」
「嗯。」林湘南笑著點頭,「塵塵觀察得真仔細,和娘做的一模一樣,你再看看這個呢?」
林湘南變換手指,塵塵再次叫了起來,「是小鳥!」
他不甘示弱地一邊看林湘南的動作,一邊跟著動手,沒一會兒牆上就多出了一隻小鳥。
林湘南地兩隻手活動起來,「小鳥飛咯。」
「我的小鳥也飛咯。」
一時之間,屋子裡到處都是母子倆的歡笑聲。
相較之下,廚房裡的氣氛就有些沉悶。
賀修業頻頻往外探頭,想要看看林湘南和塵塵在做什麼
賀澤宇和賀琪琪則咬牙悶頭吃著再一次糊掉的米粥和因為燒火太過而變得軟塌塌黏糊糊的紅薯餅子。
艱難地咽下一口餅子,賀修業嘟囔道:「大嫂這是好了嗎?怎麼不給咱們做飯啊?」
「她以後都不會做飯了。」賀澤宇說。
「為什麼?」賀修業飯都顧不得吃了,眼睛瞪得溜圓得看著哥哥姐姐。
「還能是什麼?」賀琪琪不滿地哼了一聲,「人家要跟我們分家呢。」
賀修業不懂,「為什麼啊?」
賀澤宇和賀琪琪都沒有回答他,賀修業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最後筷子一撂,直接朝林湘南的屋子跑了去。
賀琪琪想要叫住他,可是,腿被賀澤宇碰了一下。
兄妹倆對視一眼,最後一起豎起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