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文山一下子坐了起來,動作幅度太大,起到一半時,臉色扭曲地重新倒回了床上。
那位帶林湘南過來地小同志嚇得叫了一聲,「你你你你別動啊,我幫你叫醫生。」
賀文山擺了擺手,額頭上卻瞬間出了一層冷汗,疼得他說不出話。
小護士很快叫來了醫生,好幾個人圍著賀文山給他把傷口檢查了一遍,重新包紮好。
林湘南也因此看清了賀文山的傷,除了頭上的,還有腰腹上的兩處傷口。
隔著眾人忙碌的縫隙,賀文山一直看著林湘南,忐忑不安。
隔壁床的人也被這動靜兒給吵醒了,他的傷比賀文山輕一些,見到林湘南忙不迭說:「嫂子你別生氣,賀團是為了救我們才受這麼重的傷的。他怕你擔心,所以才……」
絮絮叨叨說了一堆,林湘南連看都沒看他一眼,他只好訕訕地閉了嘴。
「家屬是吧?麻煩好好照顧吧,且得養一段日子呢。」
醫生丟下一句,帶著人走了。
林湘南這才慢慢踱到賀文山床邊,男人討好地看著她,伸出一隻手想拉她的手,林湘南沒搭理他,自顧自給自己倒了點兒水。
見床頭有不知誰買的雞蛋糕,林湘南直接拿起吃了起來。
隔壁床的男人見狀給了賀文山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把中間格擋用的帘子一拉,背過身睡覺去了。
「湘南,湘南。」賀文山叫。
林湘南吃完雞蛋糕,又給自己切了一塊瓜,順道給白糰子也餵了一塊。
這一人一寵吃飽喝足,才終於正眼看賀文山。
「幹得不錯啊,賀文山,你要是醒不過來,是不是打算直接讓人給我報喪啊。」
「哪能啊。」賀文山訕笑,「我是不想讓你擔心。」
「那就沒必要復婚嘛,我也不用跑到這裡來刷這份面子工程。」
林湘南的聲音不冷不熱,直聽得隔壁床上的大齡未婚男青年瑟瑟發抖,直感嘆難道這就是嫂夫人的威力嗎?
更令他驚訝的是,林湘南就說了這麼兩句話,賀文山竟然直接低頭認錯了。
「是我不好,湘南你別生氣。」
賀文山終於撈住林湘南,握住了她的手。
「你是下班從縣裡過來的?趕了這麼遠的路,累了吧?」
他艱難往旁挪了挪,「來,上來躺會兒。」
醫院的床是一米二的單人木頭床,兩個人睡有些擠,但也不是睡不了。
林湘南還是站在床邊涼涼地看著他,四目相對,賀文山敗下陣來,捏著林湘南手的手微微收緊,低聲說:「那個人必須死,不然遺禍無窮。」
所以他才會冒險這樣做。
「目標達成了?」
「嗯。」
林湘南哼了一聲,男人晃了晃賀文山的手,「媳婦,我疼。」
「該!」
林湘南罵著,卻關了燈,在賀文山讓出的地方躺了下來。
男人艱難地往她懷裡蹭了蹭,「我想睡會兒。」
「睡。」
耳畔很快響起了男人均勻的呼吸聲,白糰子也跳了上來,窩在他們的腳邊。
林湘南半眯著眼睛,看著窗戶上的一點亮色發呆。
賀文山這一覺實在是沉,直睡到第二日醫生前來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