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做過的事不會因為別人的一味狡辯而成為事實。
紀律處的人連夜對賀文山進行了審查和走訪,確定賀文山和馮雅致到底有沒有不良關係。
而最為崩潰的,就是唐茂昌了。
馮雅致懷孕的事他是知道的,也因為這個,他最近對她都好了點兒,盼著這一胎能生個兒子。
誰能想到馮雅致卻借著肚子賴到了賀文山的頭上。
唐茂昌那叫一個怒,恨不得把馮雅致揪出來揍一頓,奈何現在馮雅致被關著。
他不肯戴這頂帽子綠帽子,也是找到了領導說明情況,想著不管怎麼樣,先把馮雅致弄出來再說。
馮雅致可以受罪,但他兒子不行。
清晨一大早,林湘南來食堂吃飯,又碰上了梁勤。
或者說,梁勤今天是專門來找林湘南的。
自從林湘南和賀文山結婚,她就沒做過幾頓飯,這也不難猜。
兩個人面對面坐下,梁勤預備給林湘南好好做做思想工作,其實這事應該郭玉玲來,但郭玉玲不是個能說會道的。
意外的是,梁勤還沒開口,林湘南已經笑著問:「上次我托賀文山帶過來的茶,梁政委喝著怎麼樣?」
梁勤筷子上夾著一根鹹菜,放進嘴裡也不是,不放進嘴裡也不是。
他無奈地笑了。
「你這樣讓我有點後悔啊。」
林湘南也笑了,「您錯了,您不應該後悔。」
梁勤更為無奈。
他的意思是他後悔讓林湘南去縣裡工作,讓她和賀文山的關係不冷不熱。
林湘南的反應也很快,大家和小家,她這是在為大家做事,所以梁勤不該後悔。
「你出去了這段日子,長進真是不小。」這一次,梁勤真心誇讚道。
「都是您和沈師看重我,我才能有今天。」
梁勤真是無奈極了,放下筷子雙手一攤,「咱們兩個就不要相互恭維了吧?」
「好好好,不恭維。我知道您今天的來意。實話講,我沒相信過這齣自導自演的戲碼,但名義上是我的東西,當然要好好放在我的口袋裡,別人不能窺測,也不能偷拿。」
好麼,不是四平八穩地打太極了,改成長驅直入了。
「他最近的狀態不是太好。」
林湘南抬了抬眼睛。
「我試著找他談過話,但他什麼都不肯說。你也知道,他經常要帶隊伍出去巡邊,前邊戰場上這些日子是停了,但也可能派他出去執行一些別的任務,戰場之上,失之毫釐,可能命就丟了。」
梁勤微微眯眼,終於將那筷子鹹菜放進了嘴裡,嘆息,「我不希望你將來後悔啊。」
後悔……
林湘南心裡頓了頓,那些尖銳的恨仿佛被包裹上了一層柔軟的棉布,不再張牙舞爪。
無論如何,她沒想過真的讓賀文山去死。
「我明白了。」
「我不知道你們兩個到底有什麼矛盾,但是,人活著,好好地活著,四肢健全地活著,愛和恨才有價值,你說對嗎?」
林湘南愣住了。
這句話餘音繞樑般在她耳邊來回回想,是啊,人活著,愛和恨才有價值。
一旦死亡,便是再恨,也不會有人給自己任何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