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被牽累?」
「當初你嫁給我的時候,不怕我在戰場上死了?」賀文山反問。
當初?
林湘南開始回憶那遙遠的當初。
那個時候,她想的最多的是如果賀文山真的在戰場上出什麼事,她就算拼死,也要把賀文山的弟弟妹妹平安帶大,讓他們娶妻生子,成家立業。
「我們都是一樣的。」賀文山又說。
他吹熄了燈,讓林湘南休息,自己出去洗漱。
林湘南著實累了,賀文山什麼時候回來的都不知道。
醒來時是被熱醒的,身上蓋了一層被子,身子像個枕頭似的被賀文山箍在懷裡,大腦袋枕在她的肩上,給她壓得身子都麻了。
「賀文山。」林湘南推了他一下,沒推動,男人卻醒了。
「怎麼了?」
「熱。」林湘南從他懷裡脫出,起來喝水。
半碗涼白開下肚,林湘南總算舒爽了一些,見他也醒了,便問:「塵塵這些日子有消息嗎?」
「沒,自從上次發過電報,一直沒再有消息。」
「不會出什麼事了吧?」林湘南有些擔心,「你們能打聽到那邊的消息嗎?」
「不行,那是機密。」
林湘南重新躺下,不知塵塵那邊現在是什麼天氣,塵塵的衣服夠穿嗎?
賀文山握住林湘南的手,「放心吧,孩子不會有事的,如果真的有事,於情於理組織上都會通知我們一聲。」
林湘南卻睡不著了,每每想起兒子,她都會整夜整夜的睡不著。
打算起床再翻翻自己的本子時,賀文山又摟了過來,「睡不著?身上疼嗎?我給你按按。」
黑暗裡,他撈起她的腳,一下一下按摩她的腳掌,漸漸的,林湘南竟然感到有些舒服。
她慢慢又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又一次天光大亮,絲絲飯香從外面飄進來,賀文山正在吃飯。
林湘南連忙爬了起來,如果再睡到日上三竿,她怕是要在家屬院裡出名了。
賀文山聽到動靜兒進來,見狀笑了,「你跟家屬院裡的人又不一樣,多睡會兒沒事。」
林湘南洗了把臉,也坐下來吃早飯。
院子裡的菜苗又長了起來,賀文山在一旁說:「等下次你再回來,差不多就可以吃了。」
「你連飯都不會做,還種菜乾嘛?」
「我不會做但我可以學啊,免得你每次回來都得到食堂吃你不喜歡吃的飯,有了菜我們就可以自己做了。」
「我又不會回來幾次。」
「但你回來就可以吃了,不是嗎?」
「我跟小四說了,我不在的時候,讓他過來除除草,澆澆水,反正也不用費別的工夫。」
林湘南不習慣賀文山這副做派,她做過太多熱臉貼冷屁股的事,知道那種滋味,便不想吧話說得太難聽,只涼涼來了句,「那隨你吧。」
男人笑了一下,等著林湘南吃完再去洗碗。
等賀文山拿著碗筷離開,林湘南開了塵塵那屋的門進去打掃了一下。
塵塵的屋裡明顯有種清冷感,林湘南唏噓了聲,打掃完出來,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這種清冷感是因為屋子裡沒有人氣,但她的臥室里明顯沒這種感覺。
難道,賀文山每天都回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