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賀文山不知該說什麼才能緩和這僵硬尷尬的氣氛時,林湘南站起了身。
她也出去洗漱了。
很快,林湘南也洗澡回來了。
帶著她淡淡的水汽,清清爽爽的,身上,身上只穿了一件賀文山的襯衣。
林湘南的衣服去縣城時能帶走的全帶走了,留下的全都是厚一些的,這個時節傳穿也不合適。
紅燭下,兩條嫩生生的長腿筆直又纖細,賀文山只覺得眼前一花。
文化封閉的年代,女人穿裙子都是恥辱,活了快三十年,除了幾年前和林湘南同房的那一回,他還沒見過女人的腿。
「湘,湘南……」
「嗯?」
「你要不要……套個褲子?」
賀文山摸出了林湘南給賀修業做的,但他還沒來得及給賀修業的那條短褲。
「可以啊。」林湘南也不得勁兒,只是礙於沒有衣服穿才穿成這樣。
她接過賀文山遞來的短褲套上,正打算去拿個杯子弄點水放著晚上喝,賀文山忽然從她面前沖了過去。
林湘南愣了愣,直到看見地上星星點點的紅。
她的臉漸漸紅了,「不至於吧……」
這一回,直到那根紅燭快燒完了,賀文山才回來。
他拿出一根新的,重新續上。
林湘南無語,「一根蠟燭而已,代表不了什麼。」
他們家鄉還有結婚當晚紅燭燒一夜的習俗,不然就是婚姻不美滿。
賀文山卻格外執著,「你睡吧,我看著。」
上一次,就是他們的紅燭半夜滅了一次,他們才……
「你什麼時候這麼迷信了?」
林湘南嘟囔了一聲,躺下了。
賀文山固執得坐在桌邊沒動,他靜靜聽著林湘南的呼吸聲逐漸變得平穩綿長,視線漸漸落在她身上。
他借著燭光描繪她的面容,一遍又一遍。
又在林湘南睡熟後,悄悄挪到床邊,他握住她的手。
他心說,就一下,他就握一下。
林湘南的手不算細膩,常年幹活,她攢了不少繭子,也不算漂亮,指肚不飽滿,指甲不圓潤。
可是,他握上就不想鬆開了。
問他為什麼,他也說不清。
可他就想和她在一起,就想保護她不受傷害,就想為她做這個,為她做那個,最好她什麼都不用做。
「湘南,再看看我吧,再看看我。」
他多想將她揉進懷裡,最好誰都不見,誰都不看,從此眼裡只有他一個人。
可是,她還有那麼多她想做的事,他只能排在最後。
林湘南半夜醒來時,紅燭還亮著,蠟淚堆了許多。
賀文山坐在床邊,雙手捧著她的手,側臉壓在上面,一派溫和無害。
「賀文山?」林湘南動了動胳膊,剛要推他,賀文山已然做直了身體,眼中的警惕瞬間達到極致,卻在看清林湘南的一瞬伸出去的手收了回來。
「怎麼了?喝水嗎?是不是渴了?」
「你……不用這樣。」
林湘南挺無語的,也挺無奈的。
「什麼樣?」
「就你現在這樣。」
男人忽地笑了。
他大手捧著林湘南的手揉了揉,有些用力,但不至於疼。
「湘南,我們復婚了,我們又是兩口子了。」
做什麼都是應該的,噓寒問暖只是最基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