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湘南抬起手,做了個投降的姿態示意他放手。
「你說的對,我們是夫妻,一年的夫妻。可是,你並沒有說讓我做什麼樣的妻子吧?」
男人眉心動了動,心頭浮起不好的預感。
下一秒,林湘南忽然湊過來拍了拍他的臉,微微一笑,「不好意思啊,我就是個四六不懂的敗家娘們,做不了賢妻良母。」
林湘南翻身爬下去,卻被人再次摟住了。
這一摟之力著實大,林湘南直接被摟得撲倒在賀文山胸膛上。
「為什麼非要離婚?」賀文山問。
林湘南被賀文山身上硬邦邦的肌肉硌得生疼,強忍著齜牙咧嘴的疼痛爬起來。
她沒好氣地瞪了賀文山一眼,想揉揉胸口的疼,但當著賀文山的面動作實在不雅觀,只好繼續忍著。
「不想過了。」
戀愛腦戀愛到丟了命,林湘南這事一輩子都不想提。
至於賀文山和沈相思,一個是團長,一個是師長家的千金,林湘南一個都惹不起,敬而遠之才是上策。
如果傳出去,說得好聽叫自己爭風吃醋,說得難聽便成了師長千金搶奪有婦之夫,上輩子她與沈相思接觸少,只知道被綁後依舊臨危不亂,卻無法確定她心胸是否寬廣。
如果是個氣量小的,對她和塵塵沒半點兒好處,日後吹吹枕頭風,說不得塵塵就要為之受罪。
林湘南已經不期待賀文山對塵塵好了,但可以預防的災禍還是預防一下。
「為什麼?」
「家人狼心狗肺、丈夫指望不上,我的命都差點保不住了,孩子差點兒被人餓死,還要這所謂的好婚事做什麼?你的條件是好,那也要有名來享。」
這一回,賀文山久久沒有說話。
見他終於鬆開自己,林湘南毫無留戀地從他身上爬了下去。
這輩子,她絕不要再以他的喜為喜,以他的悲為悲,以他的痛苦為痛苦。
林湘南爬到塵塵裡邊,讓塵塵睡在中間,挨著牆躺了下來。
塵塵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不屬於他們母子倆之外的氣息,小身子扭了扭,深深地埋進了林湘南的懷裡,那麼狹窄的床,竟然留了一大半給賀文山。
賀文山:「……」
他靜靜地看著昏暗中母子倆依偎在一起的樣子,摸了摸孩子瘦小的身軀。
片刻之後,撈起床單給林湘南搭上,終於說:「這幾年,我沒有回來,倒是把老二和琪琪的心養大了,這回我們走時把他們一起帶走,以後有我管教,不會再發生那種事了,你儘管放心。」
「你的打算不必告訴我。」
林湘南闔上雙眼,全然沒理會男人的錯愕。
「湘南,你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老二他們已經認錯了,你還想怎麼樣?」
「……」
黑暗裡,林湘南久久無言。
這個世界素來如此,兩個人吵架,所有人都勸老實人的那個退一步,一旦老實人不想退了,便立刻成了得理不饒、不顧全大局的那一個。
林湘南覺得諷刺,但又不想像以前一樣委屈自己,乾脆什麼都沒說。
就這樣漸漸的,她竟然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