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給他們一輩子嗎?」賀文山反問。
副團長無語了。
幫人自然沒有幫一輩子的道理。
「可萬一,他們有什麼事……」副團長知道賀文山還是挺在意自己這幾個兄弟妹妹的。
賀文山沉默著,沒有說話。
洗漱過後躺在床上,他又一次想到林湘南。
曾經也是這樣嗎?
賀澤宇和賀琪琪帶著賀修業,一味向林湘南索取,絲毫不知感恩。
對他這個親哥哥都是如此,對待林湘南,他們又是怎樣處心積慮地用這種方式來逼走她。
林湘南是不是和他一樣,感覺到窒息呢?
輾轉反側良久,賀文山翻身下床,重新點燃煤油燈,抽出兩張信紙,分別在上面寫了一句話。
「唯有自救,方能得救。」
他將兩封信封了兩個信封,粘好之後,分別寫了賀琪琪和賀澤宇的地址準備明天發出去。
至於錢,自然是沒有的。
夜裡,賀文山又做夢了。
夢中不知年月,他回到了那個他心心念念的家。
孩童啼哭聲不絕於耳,林湘南在廚房裡腳不沾地地忙碌著,口中喊著:「老二,幫我看一下孩子,看看他怎麼了?我這就做好飯了。」
沒有人回應。
林湘南只好又喊賀琪琪,賀琪琪的回應倒是快,「我看書呢。」
賀文山分明看到,賀琪琪的書本攤開在桌子上,她正對著鏡子擺弄著頭髮。
最後,是賀修業頂著一頭大汗跑進了屋子,把嗷嗷直哭的小孩抱了起來,口中卻抱怨道:「哭哭哭,一天天就知道哭。」
林湘南急急忙忙跑過來,接過小孩,「你去盛飯吧,小四,叫你二哥和你姐姐吃飯。」
她左手手背通紅,不知是不是燙到了。
急急忙忙接過孩子,就開始給孩子換尿布。
孩子哭聲落下的一刻,賀澤宇和賀琪琪先後從屋子裡鑽出來,湧進廚房把午飯吃了個乾淨,甚至沒給林湘南留。
隔著窗欞,賀文山看著呆坐在床邊給孩子餵奶的林湘南。
她神情木木的,無盡的疲憊出現在她的臉上,甚至,就連腰背也比剛結婚時,彎了幾分。
「湘南……」
賀文山想摸摸她的臉,想把她摟進懷裡,卻在抬手的瞬間醒了過來。
漫漫黑夜裡,窒息的感覺又一次縈繞著他。
賀文山不知這樣的場景是不是真正出現過,又出現過多少次。
夢中偶爾的一次,已經讓他感覺到窒息,如果經年累月都是如此,他難以想像,林湘南該是多麼的壓抑和委屈。
所以,這一定是夢吧?一定不是林湘南他們真實發生過的吧?
望了望已經泛白的天際,賀文山起身,重新點亮煤油燈,抽出信紙重新寫了兩封信。
信的內容依舊是一樣的,「如實告訴我,我不回家的幾年,你們與林湘南相處的日常,我或許會幫忙。」
丟掉之前的信紙,賀文山重新封好信封,第一次對過去有了很大的興趣。
過去真的如夢中那樣嗎?
林湘南對自己的一腔怨念,是不是比自己想像中還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