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湘南愈發尷尬。
即便是如今,她也並不想管與賀家有關的事,但今天……
阿喜家裡和林湘南家裡一樣,用得都是土灶。
見阿喜怎麼都不讓自己幫忙,林湘南乾脆蹲下去幫著燒火。
「怎麼樣?離開至今也有幾個月了,他們跟你們聯繫了嗎?」
「怎麼可能不聯繫?」阿喜嘆了口氣,「這兒女都是債啊。」
林湘南望了望桌前安靜坐著的塵塵,她並不這樣認為。
上輩子在賀文山身上投入了太大的精力和感情,塵塵又一直是個懂事的,林湘南為他操心,實在是少。
重生回來,林湘南依舊不覺得塵塵有多調皮。
他們兩人像母子,又像是朋友。
林湘南從來不覺得塵塵是自己需要還的債。
「信一封接著一封,一直在訴苦、抱怨。」
林湘南點了點頭,「您心疼了吧?」
此話一出,算是戳到了阿喜的肺管子。
她立時朝林湘南哭訴起來。
她的擔心、她的憂慮,潘薇薇會不會被賀澤宇欺負,一直到做好午飯還沒有說完。
潘薇薇和賀澤宇到的時候邊疆仍然呼嘯的寒風立刻給了兩人一個下馬威,受盡寵愛的潘薇薇行李都沒拆,就開始給父母寫信訴苦。
以阿喜愛女如命,如果不是丈夫攔著,早就想方設法把潘薇薇撈回來了。
到現在,潘薇薇寫的信已經可以塞滿一個抽屜了。
「這個月,來信明顯少了,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阿喜憂心忡忡地說。
「她和賀澤宇還住在一起?」
「自然是不能。他們那邊還有監獄呢,賀澤宇住監獄裡,只有需要幹活時會被拉出來。薇薇和同是只願大西北的人一起住地窩子,你不知道那地方,就是地面上向下挖個洞。我聽薇薇說,陰得不得了,水放在桌上,一會兒就冒寒氣。」
阿喜擰著眉毛,仿佛親眼得見一般。
「想個辦法,把賀澤宇放出來,讓他跟小潘同志一起住吧。」
阿喜正吐槽上癮,冷不丁聽林湘南這麼一說,一下子愣住了。
「啊?為什麼?他……兩個人一起住,他如果讓薇薇懷孕了怎麼辦?」
「但兩人不在一起,怎麼能看清賀澤宇的為人?」
阿喜抿著嘴,想了好一會兒,才點了點頭,「等回頭,我讓老潘想想辦法。」
再怎麼樣,賀澤宇也是犯了罪的人,這事不好辦。
林湘南便不再多說。
阿喜的手藝不錯,兩個菜被三人消滅得乾乾淨淨。
塵塵不喜歡沈相思,對阿喜卻極為有禮貌,客氣又妥帖地讚揚著阿喜的飯菜。
一板一眼中,又帶著些許世故溫情。
阿喜看著喜歡,捅了捅林湘南說:「這孩子可真像你。」
「是嗎?」林湘南有些意外。
論長相,塵塵更偏像賀文山一些。
就是性格上,不知是不是和賀文山待得多了,林湘南也覺得他更像……上輩子的賀文山。
沉默寡言,做事一板一眼。
甚至有種賀文山不動如山的威嚴。
說塵塵像林湘南的,阿喜還是第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