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之約,我可以答應你!但是,咱們必須立個字據。」林湘南對賀文山說。
「行!」
幾個人再次回到屋裡,林湘南重新把紙筆拿了過來。
「第一,一年之後,只要我不願意,你就必須同意離婚,孩子歸我,這輩子只要我還活著你都不能與我爭孩子的撫養權。」
「可以。」
「第二,不管什麼時候,只要我的家人需要幫助,你必須無條件、竭盡全力幫忙。」
「可以。」
林湘南深深地看了賀文山一眼,然後握著不怎麼出水的鋼筆,艱難地把字都寫在紙上,男人見狀立刻掏出插在兜里的鋼筆擰開遞了過來。
林湘南卻沒接,她捏著自己那隻破鋼筆想了一會兒,接著說:「第三,我要你……不管在什麼情況下,都站在塵塵這一邊,但凡塵塵有所需要,你必須竭盡全力地用你的經驗、教訓、人脈、財產,去扶助塵塵的成長!」
「這是當然。」賀文山依舊是想也沒想地說。
「不許對他疾言令色,但凡相處,必須對他保持百分之百的耐心和愛護之心。」林湘南補充。
賀文山不懂這有什麼好計較的,但還是點了點頭,「都聽你的,不過澤宇他們結婚之前,我得給他們一些生活費。」
這個在林湘南的意料之中,「一個月十塊?二十塊?」
「十五。」
「行,一個月除了十五塊給賀澤宇他們之外,剩下的錢都是塵塵的。」
「第四,這回賀澤宇他們幾個做的事我可以不再追究,作為回報,去江城之後,如果我想做什麼,你必須支持。」
「可以,湘南,這件事我是老二他們做的不對,可不管怎麼說,我們都還是一家人,我希望你能明白。」
對此林湘南只是搖了搖頭,把簽好字的協議按了個手印推到了賀文山面前。
賀文山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才咬破手指跟著在上面按了手印。
一切談好,林湘南就要跟著賀文山回去了,但林湘南不想走,賀文山也沒強求,只是又看了一眼倔強地盯著他看的塵塵之後,告辭離開。
回到家,不過才是中午。
昨天晚上被打得皮開肉綻的賀澤宇正在炕上躺著,賀琪琪和賀修業在廚房折騰午飯,而院子裡傳來沉沉的一聲,「都給我出來!」
賀琪琪手一哆嗦,切菜的手差點切到手指頭,連忙放下菜刀連同準備點火的賀修業一起出去了。
旁邊屋子裡,賀澤宇手撐著門框,哆哆嗦嗦地也出來了。
賀文山站在院子裡,手裡拎著他作訓服上的皮帶。
昨天晚上,就是這條皮帶把賀澤宇抽得滿地打滾,皮開肉綻,此時只是看了一眼,賀修業就默默往後縮了縮。
「除了孩子的事,你們還怎麼惹著她了?竟然讓她氣得要離婚?」賀文山問。
話音未落,賀澤宇和賀琪琪臉上同時閃過喜色。
賀琪琪沉不住氣,立刻問:「她提出來離婚了?你答應了嗎大哥?什麼時候去辦離婚?」
那喜形於色的表情顯然已經等候多時了,賀文山看在眼中,又是冷冷地掃了她一眼,「怎麼?你覺得離婚很光榮?」
賀琪琪這才意識到賀文山臉色不對,她害怕得也退後了幾步。
賀澤宇往前挪了挪,替賀琪琪遮掩道:「你是團長,大哥,工資和職務擺在那裡,就算離了也沒什麼,到時候不要孩子,你再娶個城裡的黃花大閨女也不是不行。我看上次那個沈同志就很不錯,她爹不是個大官嗎?到時候有他提拔你,你能少奮鬥好幾十年,我們也能跟著沾沾光,在城裡謀個工作什麼的,免得整天上工上工,累死累活才掙那麼一點兒工資。」
「沈相思的事,你們告訴她了?」
賀澤宇說了半天,冷不防聽賀文山這麼問,他愣了一下,「啊?沒有啊。」
他又看向賀琪琪,賀琪琪也連忙搖了搖頭,「我也沒有。」
「我也沒有。」賀修業忙跟著說。
賀文山掃了他們一眼,對賀澤宇的長篇大論只當沒有聽見,「還有別的呢?還做了什麼讓她生氣?」
賀澤宇和賀琪琪這會終於反應過來,賀文山這是興師問罪來了。
賀琪琪不服氣地重重地用鼻子噴出一口氣,滿臉不屑,「我們用得著惹她生氣嗎?是她自己小心眼!她倒是會告……」
最後一個字還沒說完,她被賀澤宇喝了一聲,「琪琪!」
賀澤宇還想打圓場,卻對上賀文山冰冷地目光。
「我問你們這些了嗎?我問你們什麼地方惹了她生氣?」
他身體筆直,用皮帶指著他們,「現在開始,給我想!誰想到了,打報告說話!」
賀澤宇:「……」
賀琪琪:「……」
賀修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