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的另一邊,很快傳來馮雅致和唐茂昌壓抑的爭吵聲。
林湘南無疑是唐茂昌口中那個沒事找事的神經病,吃飽了撐的不過日子了才會和賀文山離婚。
她心中一哂,暗暗搖了搖頭,進屋做飯。
賀文山直到晚上快睡覺才把塵塵送回來,塵塵依舊對賀文山冷冷的,但總算不再像之前那樣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賀文山沒進門,嚴苛執行著林湘南不讓他進門他就不進門的約定。
「晚飯吃過了。」
再怎麼樣也是親爹,林湘南不擔心他會餓著塵塵,點了點頭,打算關門。
男人卻忽然撐住門扇。
四目相對,林湘南腳抵在了門上。
「還有事?」她問。
賀文山雙眼漆黑如墨,手上也感覺到了林湘南暗暗施加的力氣。
默然良久,再次低聲說:「晚上睡覺驚醒些。」
「好。」
賀文山鬆了手,門立刻在眼前毫不遲疑地合上,裡面很快傳來林湘南和塵塵的說話聲。
沒有像他想的那樣細細詢問他帶塵塵去做了什麼,而是讓塵塵去洗澡。
睡前,林湘南仔細把每個屋子都檢查了一遍,鎖好門窗,又把家裡的老鼠夾子全都找了出來,在門窗的必經之處都放了上去。
迷迷糊糊快要睡著時,林湘南忽然想,賀文山該不會是為了保證他們的安全特意今天執勤的吧?
意識飄渺而過,沒等得出結論,林湘南已經陷入了沉睡之中。
原以為保持的警醒,反而睡得比以往每次都沉,醒來時天都亮了。
家屬院裡一片安寧,似乎昨夜什麼都沒發生過。
林湘南開了門,果然是什麼都沒發生過。
她洗臉刷牙,準備一會兒去沈家看看。
正忙著,一對新人從門外探進頭來。
沈相思容顏清麗,眸光清亮,笑意溶溶,哪有半分昨天昏睡不醒的樣子?
「好了?」林湘南連忙漱了漱口,快步迎了過去。
沈相思點頭,笑著看了眼身邊的男人,「嗯,昨天半夜醒的,哎喲,你是不知道,昨天那一覺睡得我累死了,其實我知道你們進進出出在說什麼在做什麼,但就是醒不過來。」
林湘南搬了凳子讓他們坐下,風逢雨手裡還拎了一整盒點心和包好的一塊布,兩人誠摯地朝林湘南道謝。
林湘南不收,兩人說什麼都不肯。
三個人好一番拉扯,以林湘南失敗告終,才又說起昨晚的事來。
「所以還是昏迷了?」
「對,」沈相思說,「昨天我記得很清楚,我是在喝過幾口水之後開始犯困的。我本來還想到床上去靠一會兒,但一動之下,腿腳很軟,困意翻湧,竟然等不到走到床邊了。」
林湘南略一沉吟,「那個杯子有問題?」
「是啊,本來我家裡有搪瓷缸子,但我娘說,結婚,新人都得用新的,還特意給我倆系了紅布條,特意放到結婚當天用,沒想到……」
沈相思搖了搖頭,「那對搪瓷缸子自從拿回家就好生生在柜子里收著,沒有人動過。我爹昨天晚上已經讓人去查供銷社裡賣搪瓷缸子的人了,只是,過了這些天,也不知還能不能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