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湘南地話如一道驚雷在他們最猝不及防時落下,讓滿屋子人頓時都變了顏色。
林母當即便說到:「這,這是怎麼說地?南南誰家的鍋鏟不碰鍋沿?哪就至於離婚了?更別說現在還有孩子,你凡事得為了孩子著想啊?你要實在咽不下這口氣,叫你哥哥他們過去,好好教訓教訓那幾個混帳,咱不至於離婚啊?再說了,就算離了婚,你接下來可怎麼辦啊?」
林母急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拉著林湘南的胳膊直讓她別衝動。
林湘南沒說話,她只是仰頭望了望兩個哥哥和兩個嫂子,嫂子們都沒說話,哥哥們都皺著眉頭。
見他看過來,林康年說:「南南,你想好了?這……離了婚的女人日子不好過啊。」
俗話說寡婦門前是非多,那好歹是寡婦,可離婚……他們湘河鎮十里八村也沒一個離婚的!
他們不是容不下妹妹,只是如果真離了婚,這日子恐怕會更難過,再找的男人也未必會比賀文山強。
「我知道。」林湘南低聲說,「你們說的這些,我都想過。」
上輩子,她最後被賀文山放棄而死,也算是為自己的愚痴付出了代價,重來一次,她想通了。
摘不到的格桑花她便不再摘,捂不熱的石頭她便不再捂,這一次,她要完完整整痛痛快快地為自己而活。
她不要再遷就討好賀文山,不要在逼迫塵塵接納賀文山,她要恣意選擇,肆意綻放,和塵塵過自由的生活。
「妹,你這是打定了主意不想跟賀文山過了啊。」林康年的媳婦宋小莉錯愕地說。
「是,我不想再和賀文山過了,好幾年了,賀文山都不知道有塵塵的存在,賀家兄妹壓根沒想過我能和賀文山過下去。賀文山幾年來對我和塵塵不聞不問,這樣的丈夫和父親,有還不如沒有。與其日後天天防範他們處心積慮的害我,不如離婚,反而能保全一條性命。」
林家再次安靜下來,最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林父身上。
林父「吧噠吧噠」地抽著菸袋鍋子,林湘南記憶里曾經高大的男人不知何時佝僂了身影,不過,這並不妨礙他依舊是一家之主。
終於,林父抽完了這一鍋子,他在炕沿上磕打了兩下,倒乾淨里裡面的菸灰,這才說:「日子過不下去就回來,咱家養你一場,不是讓你出去受氣的。」
林母一聽就急了,「這哪行?老頭子,你是不是老糊塗了?誰家的閨女說離婚就離婚?更別說賀文山還是個吃公家飯的!湘南這幾年忍忍,等男人心安定下來也就都是好日子了。」
她想跟林湘南說,每個女人都是這麼過來的,可是一扭頭,就對上林湘南通紅的眼睛。
林湘南上輩子何曾沒忍過呢?
男人對她的冷淡,對她的無視,她哪一次不是失落過後再強揚著笑臉迎上去,可是,十幾年,她所得到的不過是他在生死之際毫不猶豫地選擇別的女人。
也許,忍一忍真的能在別的男人身上得到回報,但在賀文山身上,是絕對不可能的!
「娘,我不想忍,也不會再忍了!」林湘南說。
「你……」
林湘南知道母親只是擔心,而不是嫌棄她,不過她並不想一直糾纏這個問題,於是故意說道:「娘,你如果嫌棄我到時候名聲難聽,我在外面找個地方住,保證不回來煩你。」
林母果然氣得想打她,不過剛揚起手來,看著林湘南瘦的只剩下巴掌大的臉嘆息一聲,抹著淚下了炕,帶著兩個兒媳婦做飯去了。
林湘南這才對林父道了一聲謝,「爹,你放心,我不會一直這樣下去的。」
雖然上輩子她沒有活得太久,但往後的形勢多少也了解一些,她苟幾年,攢點本,到時候做個小買賣,有機會了,再把書本拾起來考個夜大什麼的,怎麼也能為自己搏個好前程。
只是,再跟在男人屁股後頭一味當舔狗的事,她是絕對不會再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