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別人不一樣,我過了那麼久的苦日子,好不容易才能找個像樣的男人,她突然跳出來了!她如果真給我搶走了,你讓我們孤兒寡母的怎麼辦?」
「我再結婚就第三回了,她搶男人不嫌丟人,我還覺得丟人呢!」
林湘南還沒進辦公室,遠遠地就聽到陳秀芝聲嘶力竭的喊聲。
「你們如果今天不給我個說法,我就不走了!」
林湘南沒著急進去,在外面等了一會兒,就看到急匆匆而來的賀文山。
四目相對,賀文山往這邊走了幾步。
「你別害怕。」賀文山說。
林湘南不知他是怎麼看出自己害怕的,心裡覺得有些好笑。
「一會兒你不想說話就別說,我來處理。」他又說。
林湘南胡亂點了點頭。
一顆狗頭突然從兩人之間鑽了出來,強勢地把賀文山擠開,塵塵和凌雲站到了林湘南和賀文山之間。
賀文山:「……」
低頭,塵塵怒目而視。
林湘南揉揉他的頭,小孩「哼」了一聲,不再理會賀文山。
等裡面的聲音稍微停頓了一些,兩人並肩走進了辦公室。
裡面上次林湘南見過的那位梁勤政委也已經在了,他涵養極好地坐著,任憑陳秀芝剛才情緒激動地破口大罵,也一直耐心地聽著她說完。
賀文山敬了個禮,轉身又與陳秀芝打了個招呼。
陳秀芝有點尷尬,轉過頭去哼了一聲。
「賀團長,最近的事你應該已經都了解過了,已經給家屬們和咱們的戰士們,造成了非常大的困擾。」梁勤敲了敲桌面,語氣嚴肅,「影響非常惡劣,你作為賀琪琪同志的親哥哥,沒有第一時間把事情處理好,我們要對你提出嚴肅的批評!」
這可把陳秀芝嚇了一跳。
她還是分得清輕重緩急的。
她今天來鬧著一場,只想保住自己的婚姻,可不是想害自家男人的頂頭上司被批評。
她連忙站了起來,連連擺手,「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領導,我不是這個意思……」
梁勤示意陳秀芝坐下,不輕不重的一眼卻讓陳秀芝膽寒。
她開始頻頻看向林湘南,希望林湘南能說些什麼。
林湘南事不關己,安靜地站在一旁,就聽梁勤接著說:「你自己親眼看看,把咱們婦女同志嚇的,長此以往,家屬院再無寧日!給你三天時間,把這件事處理乾淨!」
梁勤手指叩在桌面上,咚咚作響。
「能做到嗎?」
男人腰杆一挺,大聲道:「能!」
陳秀芝哪裡見過這種陣仗,小心肝砰砰亂跳,話都不會說了。
林湘南本以為賀文山又會把她推出來,讓她給賀琪琪找個對象嫁出去,誰知賀文山轉身對陳秀芝敬了個禮。
陳秀芝連忙站了起來,「賀,賀團長,我,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就是,害,害怕,我們孤兒寡母……」
她是真的害怕,話還沒說完,眼淚已經先掉下來了。
先前扯著嗓子大喊,不過是做個很不好惹的聲勢。
賀文山壓了壓手,放緩語氣,「我明白。」
陳秀芝雙眼含淚,這才鬆了口氣。
「你放心,明天,賀琪琪就不會在家屬院了。」
陳秀芝一驚。
「她這些日子在家屬院裡胡作非為,給大家添了不少困擾,實在抱歉。」
陳秀芝哪裡還敢再說什麼,連忙擺了擺手,「沒,沒事。」
賀文山看了看林湘南,又對陳秀芝說:「其實一直以來,湘南都是特別看不上我們賀家幾兄妹的做派,之前也一直對我提出要嚴格管教琪琪她們才行,是我這個做大哥的做得不好,林主任為人是非常公正的。陳同志千萬別對她有什麼意見。」
「不會,不會。」陳秀芝忙說,她咬著牙,可憐又無奈,「我,我就是太害怕了,要是許光印不要我了,我只能回我們那邊的村里,每天,每天晚上……覺都不敢睡……」
許光印娶她本是救她,如果不是實在害怕要過回那樣的日子,陳秀芝也不敢找到這裡來。
「放心,這種事不會發生,我們這當兵的,婚不能隨便結,自然也不能隨便離,你沒做錯事,許光印便不能棄了你。」
林湘南聽著,神色動了動。
她想起上輩子的自己,她當然也沒做過錯事,可最後,丈夫與她貌合神離,更是借著綁架給了她一槍。
那個時候,他終於在婚姻里被解脫出來,一定很快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