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母首先是六神無主的那個,「明天就去嗎?那,那需要帶什麼?我,我也一起……」
林母一輩子沒離開過林父,如今的手術還沒開始,她的腿就已經軟了。
她不敢想像,如果開膛破肚以後治療不好,她該怎麼辦?
林湘南扶住林母,「娘,你先別急,咱們先把我爹的東西準備準備。」
事實上,林湘南也不知需要準備什麼。
最後只能準備了些吃的,和幾件換洗的衣裳。
倒是賀文山說:「臉盆、毛巾啥的也要帶上,那邊醫院裡沒有。」
於是,眾人一通收拾,七手八腳的,很快把東西收拾完了。
最後就是誰跟著去。
林湘南是一定要去的,如果不能親眼看著父親病癒,她這顆心怎麼都放不下。
賀文山沒有意見。
除此之外就是林母了。
整個蓮花村都沒有人去過省城的大醫院,做的還是需要開膛破肚的手術。
林母就沒見過哪個被開膛破肚的豬或是牛羊重新活過來過,她不放心,必須要跟著。
最後一個人選是林康年。
林健生兩口子和宋曉麗負責守家,照顧孩子。
收拾完回屋,林湘南守著兒子,目光緊緊盯著賀文山。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沒告訴我?」
男人把軍大衣放在一旁,冷峻的臉一如既往,可是林湘南太會揣測他的表情了。
他的猶豫讓她心頭一緊,立刻從炕上爬了起來。
「賀文山!」
賀文山連忙按住她,指了指林父林母的屋子,低聲說:「是有點兒意外情況。」
「你說啊。」林湘南急了。
「楊連華仔細看了叔上次檢查的結果,拍的一些片子,雖然不是很清楚,但是,他認為叔在腎部有個囊腫。」
「囊腫?那是什麼?」
賀文山掀開被子把她按回被子裡,搖了搖頭。
「具體我也說不太清楚,但你可以理解為,在我們身體原有的骨頭和肉的基礎上,多了一塊肉。」
「那,那……」
「楊連華說,最好再做一次檢查,這樣才能確定到底是不是囊腫。如果是,為了防止以後病變,最好及早治療。」
「這種病是不是到最後會非常疼?疼的睡不著覺?是不是會,會尿血?」
不等賀文山回答,林湘南又碎碎念著說:「肯定是的,肯定就是這個病。」
賀文山脫了衣服搭在被子上,就見林湘南臉色煞白,額頭上冷汗涔涔。
一連叫了她好幾聲,最後還是用力握了握她的手臂,林湘南才回過神來。
「別想那麼多,我們得先確定是不是。」
「不用確定,肯定是!」
「你怎麼知道?」
「我……」
林湘南回神看了他一眼,「我就是知道。」
「那個楊連華,他能看出來,應該就能治吧?」
林湘南沒發現,她的聲音有些發抖。
男人握住了她的手,不知是他的手上的溫度還是他的話給了她力量。
「他答應了,不管囊腫是不是存在,他都會幫著做這次的手術,如果是囊腫,他會在手術過程中切除。」
「……謝謝。」林湘南重新坐回炕上,「謝謝你,賀文山。」
她慶幸賀文山跑了這一趟,發現了這個問題,她不敢想像如果沒有發現,父親是不是又要和上輩子一樣,整日被病痛折磨後痛苦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