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無話,到站後林湘南拿了背包背上,賀文山也拎了一個包放到他們腳下。
「這是什麼?」
「給你們找的軍大衣。」
林湘南抿了抿嘴唇,「謝謝。」
其實她也做了兩件衣服,是拆了她和塵塵的被子做的。
不過,相比這個時候的北方,肯定是不夠用。
賀文山沒說話,轉身去買票。
林湘南從包里拿出自己準備好的早飯塞給於衛國,感謝他來送自己。
於衛國笑著接了,「嫂子路上小心。」
「行。」
目送他驅車離開,林湘南帶著塵塵提著包找了個地方呆著。
這個小破站人不多,每天只有一早一午兩趟火車,早晨是終點站,中午是始發站。
他們今天趕的剛剛好,沒一會兒賀文山就回來了。
他提起地上的大包,又拎起林湘南準備的包,「走吧,到裡面去等。」
以為他要送他們上車,林湘南沒有多想。
始發站只要火車打掃乾淨就可以上去了,三人找到車廂上去,賀文山讓林湘南收拾東西,自己帶著塵塵去領臥具。
既是給自己準備的,林湘南就打開大包看了看。
裡面裝的是兩件有些舊的軍大衣,不過應該是剛剛曬過,一股子陽光的味道,很乾淨。
塵塵穿肯定會大,不過能禦寒就不錯了。
林湘南這麼想著,把東西塞回去放好,轉頭就見賀文山和塵塵一人抱著一套寢具進來。
她納悶,「怎麼兩套?塵塵還單獨占一張床嗎?不用。」
「我的。」賀文山說。
「啊?」
男人三下五除二鋪好床褥,提起桌上的暖壺帶著塵塵去打水了。
林湘南懵了。
他的?
他也要回去?
林湘南不解。
他回去做什麼?
「叔得了這麼重的病,我該回去看看。」這是賀文山的答覆。
林湘南神色複雜。
她突然覺得這男人有些賤賤的。
上輩子自己掏心掏肺對他好,對他家人好,可最後呢,落得個燃燒自己,全家也沒得到好結果。
如今她想開了,不與他糾纏了,他竟然又開始上趕著了。
「你請假了?」
「我有假。」
每次執行任務回來,都有幾天假期。
林湘南撇了撇嘴,「沒必要。」
「你父母就是我父母,怎麼會沒必要?」
他的話聽起來那麼理所當然,林湘南卻驟然怒上心頭,「那你怎麼……」
即將脫口而出的話緊急剎車,咽回了肚子裡,林湘南愈發惱恨地盯著他。
他現在能說會道的,上輩子為什麼不這樣做?
為什麼要用公器不能私用來敷衍她!
為什麼眼睜睜看著她的家人一個個陷入痛苦的泥沼中不能自拔?
而她……
「什麼?」賀文山突然意識到什麼,往前走了一步,握住林湘南的胳膊,「我怎麼了?」
林湘南大恨。
當著孩子,她不想跟他大吵大鬧,遂抬手一指,「你出去!」
「湘……」
話沒說完,賀文山被林湘南一把推了出來。
包廂的門在他面前重重合上。
林湘南手撐著門板,恨得咬牙,恨賀文山,也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