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地里現在都拿什麼當肥料？」
剛剛完成隊裡分配任務的衛興平正巧這個點回來。Google搜索
聽到兩父女的對話，心裡有些好奇。
原本打算繼續拿著鋤頭，去後頭新開墾的那塊地去觀察，見遲家在搬泥瓦，順手留下來幫忙。
住在一起時間長了，遲父對於這個住在自家院子裡的人感覺不算差。
「農村一般都是那草木灰跟糞便拌一起，太陽曬幾天再丟地裡邊。」
村裡邊家家戶戶茅坑邊上都會再挖個大坑，為的就是積攢糞便。
平時鍋底燒的灰也堆在一起，時間長了會自己發酵，等到了追肥期，再灑在地裡面。
這是唯一一個給糧食追肥的方法。
以至於在村里，糞便都是好東西，一般想去茅坑從來不在別人家裡。
最後一點泥瓦搬下車，遲父跟送瓦的人打了招呼，便將人送走。
遲父將心思從農活上轉移到房子上：「驚蟄，去知青點看看梯子還在不在那，借來用用。」
上次幫知青點蓋房子，公社用過的大工具一時半會沒動。
「順便，見到立春跟立夏也把人叫回來。」
遲父知道他這沒活，那倆小子也不會有啥事。
這幾天下雨下的山上路滑，挖渠的隊伍也不可能趕在這個時候上山。
「行。」驚蟄出了院子朝知青點走。
院子裡，衛興平主動留下幫忙，心裡放不下，又將話題給繞回去。
「遲大哥，我以前也學過農業，來這之前研究過一些地里的事情，草木灰跟糞便混合在一起，會加速裡面的養分消失的。」
「是呀！因為都被田地吸收了。」遲父理所當然的回覆。
畢竟是老一輩一代代傳下來的，遲父還是相信的。
衛興平有些難受，他在糾結著要怎麼解釋。
另一頭，驚蟄半路就看到了立春，正跟村里其他同齡人在一起，不知道說什麼呢，樂呵到不行。
「哥，爸叫你回家，家裡泥瓦到了，要上房頂。」
「知道了！我這就回去。」立春應下就跟身邊人道別：「今天不說了，我有事要回家。」
「那你可吃虧了，我好不容易才淘到這書的。」
「你們看，看完後面跟我講也一樣。」立春一臉糾結。
身邊人拽住他：「上房頂你爸肯定會找人幫忙，少你一個也沒事，說起來，你妹最近好像又長漂亮了。」
說話的人賊眉鼠眼的打量在已經朝知青點走的驚蟄身上，那眼神怎麼看都不規矩。
立春一下子就惱火了：「看什麼看呢！我妹一直漂亮，要你誇！不看了不看了，我回家。」
那人被吼的一頭霧水：「走就走，你凶啥。」
立春已經走了，半句話都沒留。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多疼驚蟄，你還瞎說。」湊在一起的矮個男人說道。
「我誇他妹還不樂意，不看算，我好不容易弄的寶貝呢。」
「你剛看完這書就去誇他妹，能是好話！」
避開光線，角落裡最裡面那男人直著兩隻眼睛盯著手中的書，眨也不眨。
最開始刺激立春的男人忽然賊笑著回頭：「唉，你們說，這畫上的浪女人要真換成是驚蟄，那得多帶勁！」
這黃腔一出，整個意思就變了。
有真人帶入，不管是結婚還是沒結婚的漢子，看的火氣蹭蹭蹭的直往上漲。
謝凡恰巧經過，耳邊聽到他們提起驚蟄的名字，餘光從空隙中看到他們手中拿著圖，頓時黑下臉色。
「大隊長來了！」謝凡冷著臉開口。
「哪呢？在哪？」幾個人頓時慌亂起來。
謝凡趁他們慌亂接過那剛剛合上的書，衝著胡同指路：「往那邊跑就碰不見。」
所有人一窩蜂的朝里鑽，謝凡冷哼兩聲在，直接將書揣進手裡拎的籃子裡回家。
迎面見到兩個人走來。
沈毅扛著木梯，驚蟄並肩走在一邊，說說笑笑的看著有些融洽。
驚蟄見到謝凡主動問好：「下工了？」
謝凡點頭，望著木梯子：「你們這是……」
「我們家新房子要上頂，借公社裡梯子用用。」
「要幫忙嗎？我一會沒事。」謝凡沒將注意力放在沈毅身上。
沈毅卻主動開口攔住他：「遲家也不大，遲叔估計叫夠人了。」
謝凡微笑：「那梯子給我吧，你城裡來的人估計沒幹過這活。」
「小看我了不是。」沈毅靈活的避開。
驚蟄站在邊上被兩人忽略掉，看著兩人爭鋒相對，忍不住抬起手：「等等。」
謝凡和沈毅同時看向驚蟄。
驚蟄扯出一個笑容，不給沈毅推拒地步，從她手中接過木梯。
「謝謝你們的好意，我自己來，再見。」
輕鬆的拎著木梯，驚蟄從兩人中間走過，淡定的背影浮現在愣神兩人視線中。
沈毅好氣。
他好容易爭個獻殷勤的活，這人出來搗什麼亂呢。
「同志，你可真有夠團結友愛的。」沈毅陰陽怪氣。
「謝謝誇獎，我本人也這麼覺得。」謝凡不要臉的應下。
兩人相視看了一眼，空氣中仿佛有電流相衝，噼里啪啦作響。
「哼！」兩人冷哼一聲，紛紛轉身錯道。
謝凡歸家，沈毅回知青點。
驚蟄引人注目的拎著木梯回到家，進門就瞧見立夏已經回來了。
「你回來了呀，我說剛剛路上問有人看到你在知青點，怎麼到了沒見到你人呢。」
立夏有一瞬間的彆扭，點頭解釋：「我先回來了，趕緊放下，這麼重你怎麼拎回來的？」
將木梯從她手中接過來，靠牆豎起，泥瓦已經全部都碼好，只等著上頂了。
立春從屋裡出來：「你去拿梯子了呀，剛剛咋沒跟我說，我陪你一起去。」
「又不重。」驚蟄不甚在意。
念叨了兩句，立春跟立夏就順著木梯爬上了屋頂，踩在那定好的房梁木頭上，看著讓人害怕。
繩子吊著乾淨的泥兜，裡面裝好泥瓦，上頭兩人就拽著繩子拎上去。
遲父跟衛興平來回運著，驚蟄無聊，就站在屋裡將泥瓦裝進泥兜里。
一來一回，倒是比想像中的要快。
屋子開的不大，立春跟立夏一人一個，手上利索的在夕陽斜下時完工。
兩人順著木梯下來，臉上忍不住喜氣。
「忙活小兩個月，可算是弄好了，木匠那床早就打好放著，我跟立夏去抬回來。」立春渾身都是勁。
「去吧，收拾好今天就住進去。」
舊屋新起，都不用算黃道吉日暖屋這些，直接住進去就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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