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凡搖頭：「主任在院子裡坐著，藉口看火。Google搜索」
驚蟄順勢回頭看了眼，婦女主任正坐在王主任旁邊，時不時盯著火勢。
幾個人圍繞著糧食的事情談的認真。
「行，拿走吧，你再幫我端個盆。」
謝凡不跟著，怎麼弄都方便，這一旦跟著，該拿的東西就不能少。
剛剛把桑葚子遞給謝凡，他還順嘴說了一句，明明我出門的時候就沒瞧見我拿東西。
要不是人多直接將這個事情給岔開，驚蟄都沒想到怎麼回答。
兩人並肩朝屋後走去。
之前育苗的小魚塘還沒填起來，下完雨之後水位上漲，暫時當個清洗東西的地方倒是合適。
驚蟄拎著魚，謝凡抱著盆，倆人蹲在水邊，驚蟄手拿著菜刀，逆著魚鱗動作熟練。
謝凡也跟著在一邊，巴掌大的魚太多，等驚蟄一個個弄速度也還是有點慢。
蹲在一排，兩人都沒有過多的言論，空氣中安安靜靜的。
還沒進入四月的天，太陽西落之後，溫度降下來還有點冷。
驚蟄弄到一半，忽然想起一件事情：「魚都快收拾好了，串魚的簽子準備了嗎？」
「恩……」謝凡手下的動作慢了一拍：「我沒準備。」
「我也沒。」
遲母說過，烤魚教給兩人的。
謝凡四處看了看：「這裡距離山腳也不遠，我去折幾根木頭來。」
「好，那你去吧。」
她現在陰影面積還在，一點也不想上山。
謝凡沒多想，利索的將手中一個解決掉，扭頭上山，沒過一會，懷中就抱著幾根小指粗的木頭來。
驚蟄在他離開的時間裡，已經將魚全部都清理乾淨。
「東西太大，不然直接在這弄好。」謝凡建議。
驚蟄倒是無所謂，伸手比了比魚：「火烤要多長呀？」
她也沒在野外自己動過手。
「按照你小胳膊算，應該差不多。」
驚蟄順著謝凡的話，直接伸出手來湊到樹枝旁邊：「是這樣嗎？」
為了做事方便，驚蟄之前就將衣袖給捲起來，白嫩嫩的胳膊暴露在謝凡視線內，忍不住清了清嗓子。
「恩，大概差不多就行。」
話說完，謝凡立刻就轉移掉自己的視線，讓自己的心思停留在樹枝上，將大概長度的撇下來，留給驚蟄扒皮削棍。
驚蟄沒察覺到謝凡的不自在，一刀一刀將樹枝削光滑後，將頂端削尖，順手將魚從中間破腹，豎著一根主棍，再橫穿兩枝小的，將魚給撐開。
一個疊一個，兩人相互合作，動作倒是迅速。
等收拾好後，盆內已經落了一層。
「就剩一條大的，要回去片木桶魚的，其他沒了。」
謝凡掃一眼：「那回去吧。」
他主動彎腰，將盆連魚都抱在懷中，突然多了一部分木棍的重量，分量還不輕。
「遲叔也回來了。」謝凡一眼就瞧見了抱著小寒的遲父。
驚蟄而被提醒，衝著遲父喊了一聲：「爸。」
「哎，你們這是幹嘛呢，大盆小盆的。」
遲父反抱著小寒，臉上笑容多了不少。
「準備呢。」想到父親一回家就失魂落魄的樣子，驚蟄又重複了一遍：「爸……」
「遲立新！」
一聲厲喝從不遠處傳來，驚蟄都被嚇了一大跳，小寒更是被嚇的渾身一哆嗦。
「大隊長。」遲父順著聲音看過去，就看到了最不想見的人。
「我問你，你今天是不是趁著我不在，故意在領導面前表現，想把煤場給奪走。」
天知道，大隊長前兩天被驚蟄氣到，這兩天正教訓魚塘這群人呢，誰能想到就這麼兩天的功夫，領導下來了。
還好死不死的，就撞上出事這天。
他之前見到半下午下工的煤場人還覺得奇怪，哪曉得工人說遲父下命令，全部人休息，明天整改。
還說，有領導下鄉，直接越過他任命遲父當負責人。
一個接著一個的炸彈炸得大隊長頭暈腦脹。
這不，聽完就直接跑來找遲父質問，此時此刻看到他半點沒有錯的模樣，大隊長一度恨自己看走眼。
「我到今天才看清楚，原來最大的白眼狼是你！虧我以前對你那麼好。」
莫名的，遲父原本內心的那一點點內疚心虛經過這一番話全部煙消雲散。
遲父一臉認真：「大隊長，出了這種事情，你是有責任的。」
被人找上門，說煤燒不起來，這事說不嚴重也沒那麼嚴重，可如果不重視，就是個問題。
遲父現在也很想知道，兌換掉煤的配置比例這事，大隊長是不是知情人。
「我有責任？」大隊長一臉震驚，仿佛不敢相信這是從遲父嘴巴說出來的話。
他豎著手指對準自己鼻子，被氣到顫抖。
遲父：「沒參與，也至少有個看管不力的責任。」
大隊長：「是，我最大的責任就是相信了你。」
遲父有點無奈，轉身將小寒塞到驚蟄的懷中：「我跟大隊長有話說，你現在帶小寒回家。」
「不必要！我算是看出來，你們父女倆是一早就商量好的，不然這麼山上一出事，下來的領導就能被你們給截胡。」
「這話可不好亂說。」遲父覺得奇怪，以為大隊長是被氣昏頭，找不到話說就隨便亂說。
「我亂說！遲立新，但凡敢做就要敢認，你今天這麼做就應該想好後果！」
遲父看向身邊站著的女兒。
驚蟄點頭：「領導是在我們家，不過是為了跟衛叔聊冬小麥的事情，更何況，大隊長好沒道理，不說去質問領導為什麼將事情交給我爸，反倒是在這來嗆我爸，你說的沒錯，領導現在就坐在我家院子裡面，想知道什麼，咱們直接進去問問不就知道了。」
這話說完，驚蟄單手抱著妹妹，單手拽著父親，直接進了家裡。
回到家裡時，簡單的飯菜店都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
等進了院子裡，驚蟄再回頭，大隊長的身影就已經消失不見。
而遲父看著院子裡的人，也有點傻眼，卻很快反應過來。
驚蟄見此，才抱著妹妹在一邊。
謝凡也發現大隊長沒跟來，松下一口氣，將魚用井水沖洗乾淨後，直接就帶著東西進了廚房。
驚蟄時不時看向他們，幾個人面對面坐在火旁邊，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正經開始吃飯時，太陽已經完全落下去，天卻還是亮堂的。
遲母在正屋裡面支起小桌子，帶著幾個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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