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燕想不明白大家為什麼執著生兒子，難道生女兒真的那麼的天理難容嗎？
如果沒有女孩子，這世上人類早滅絕了。
而且最可怕的還是這幫老娘們一點都沒意識到她們這麼做其實就是在輕賤自己。
同時程燕還懷疑一個人真的能連生五個女兒嗎？這中獎率是不是太高了點。
想到孫老三家的挺著大肚子還在地里忙活，程燕真的很同情她。
可是再想到她連生五個孩子都保不住，又怒其不爭。
別人輕賤她她就這麼認了？
程燕真的為孫老三家的悲哀。
幾個大嘴巴很快又換了話題，這次不是聊生兒子，而是聊偷情。
一個個說的那叫一個起勁啊，連姿勢都講出來了，好像他們當時就在現場似的。
哪怕程燕混跡八卦場多年，也難免聽的臉紅。
正聊的起勁呢，大隊長的聲音從遠傳來，幾個老娘們聽到聲音像是按了快進鍵似的消失在地頭。
程燕一溜煙跑回地里，捂著怦怦亂跳的心臟，偷偷的看向大隊長的方向。
發現大隊長並沒有注意她這邊，鬆了一口氣，趕緊投入幹活的隊伍。
下午下工時，趁著天色還沒暗下來，程林與程燕一塊進山拾柴。
等到他們避開人群，來到一處僻靜的地方，程林幹活加放風，程燕從石頭下找出一個小紙條。
看完紙條上的內容，程燕把紙條塞進嘴裡嚼巴嚼巴咽下去，又把自己寫的紙條塞到石頭下面。
做完這些後，程燕四下看看，這才投入撿柴的隊伍。
兄妹兩個速度不算快，但是也不算慢，等到下山時撿了一大捆外加一小捆柴。
程林背大捆，程燕背小捆，路上遇到村民，有人還會打趣程燕几句。
程燕也不惱，還笑眯眯的顯擺自己有個好哥哥，這是哥哥照顧她呢。
半夜時分，屠海與同事悄悄的摸了過來，他們從石頭下取出紙條觀看。
紙條雖然不大，上面卻密密麻麻寫了不少字。
屠海一字一句仔細閱讀，從中分析出有用的消息。
最後屠海的眼神落在其中一行字上。
後山破廟？
「屠隊，這裡有問題嗎？」
「有，你不覺得的後山破廟出現的次數太多了嗎？每次丟孩子都是往後山破廟丟。」
屠海捏著紙條的手用力，「今天他們又丟了，可是今天我們有去那邊查看，並沒有發現孩子。」
「這不是正好說明他們沒有把孩子丟到那邊。」
看著同事那清澈中透著愚蠢的眼神，屠海翻個白眼。
一家這麼說，兩家這麼傳，怎麼可能是沒往那邊丟，沒發現孩子與屍骸，只能說孩子被人帶走了。
屠海犀利的眼神落在孫營大隊的上空，片刻後他說道：「我們再回破廟仔細搜查。」
他總感覺在破廟那裡錯過了什麼重要線索。
似有一個聲音告訴他，只要查出來這案子就會有突破性的進展。
屠海相信自己的直覺，當下帶著同事一塊奔向後山破廟，想摸黑再排查一遍。
只是他們還沒靠近破廟，遠遠的看到破廟那兒有火光閃爍。
「停。」屠海揮手叫停，眼神死死盯著前方。
破廟內，一個又一個外形狼狽的男男女女還有小孩子從破廟走出來，人數得有二十朝上。
「快點走，別墨跡，再墨跡也不會有人來救你們。」
「呵，你們可是老子真金白銀買過來的，就算是你們的家人知道你們在這兒，也不會來救你們的。」
「可不，你們還是死心吧，老實的配合，還能少吃苦頭。」
......
一句又一句挖人心窩子的話隨著夜風傳出老遠。
也飄進了屠海他們的耳中，屠海死死盯著那行人，並沒有立刻馬上行動。
這些人排著隊沿著出村的小道前進，花了半個小時便出村了，把狗叫聲甩到了背後。
屠海他們遠遠的跟著，個個臉色難看。
本來他們是進行前期調查取下的，誰能想到居然遇上了他們交易。
而且還不是幾個人交易，光是押送的漢子就有十多個。
這要是不能以最快的速度拿下這幫人，很容易傷害到那群人。
也正是因為如此，屠海不敢立刻動手。
至於搬救兵，不是屠海不想，而是不能，在那些押送的漢子裡，就有孫營大隊的人。
為首的正是大隊長的兒子。
若他們去找大隊長求助，這與自尋死路有什麼區別？
「隊長，怎麼辦？」
「先跟著，找機會出手。」屠海沉聲道，感覺這樣還不夠保險，應該向上求援。
只是他們不清楚對方的目標地，貿然求援是沒用的。
思來想去，屠海決定跟著，其他的容後再安排。
同一時間，向陽公社第十大隊，第十大隊的前身是陸家莊，後來改名第十大隊。
陸虎就是第十大隊的社員，他們家住在村子東頭靠路的地方。
安靜的夜空下，陸家上空突然響起一聲慘叫，打破了夜的靜謐。
「兒啊，我的兒啊，哎喲我的兒啊，你這是要了娘的命啊.....」
陸大嬸尖銳淒涼的聲音傳出半個村子。
不大功夫村子裡先後亮起了火光。
有人罵罵咧咧的披上衣服走出家門，支著耳朵聽了一會，這才邁步朝陸虎家走去。
陸虎家門口很快出現數道人影，大門也被人拍響。
「陸老弟，陸老弟，你家這是出了啥事啊？」
「陸叔，陸叔，你開門啊，我嬸這是哭啥呢？出啥子事了？」
關心的聲音混著拍門聲傳出老遠，不大功夫院子裡響起沉重的腳步聲。
隨著大門打開，露出一張布滿風霜的老臉，此時那張臉上流下兩行清淚，看著更可憐了。
「陸老弟，你這是咋了？咋還哭上了？」
「老哥哥，唉，老哥哥，我命苦啊。」陸父捂臉嗚咽，無力的蹲在了門檻上了。
「這是咋了？到底咋了？你說話啊。」來人更急了，想進去，大門又被賭著，只能先勸陸父。
陸父嗚咽了一會，這才緩過來，吸吸鼻子，用力抹了一把臉，想扯出一個笑沒扯出來。
「我家陸虎，我家陸虎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