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他身邊的這些警察,忌憚的也無非就是這個因素。
他們誰也不敢保證,這傢伙手裡的炸藥包,到底是不是真的。
他們不敢去賭。
不敢拿全車人的生命去賭。
要知道,這東西的殺傷力,如果再高一點的話。
那麼,到時候列車就必須停止下來。
要不然的話,這東西萬一爆炸,對其他車廂造成的影響,肯定也是不可估量的。
是的,想想看一個車廂這麼多人的命,再加上其他幾個車廂有可能出現的問題。
甚至於,整個火車都可能因此而停下來。
這會牽扯到多少人的生命安全,財產安全在名譽和聲望上。
對於京都火車的名聲,又將會有多大的影響?
這簡直是不敢估算呀,萬一要是出了什麼事兒,他們這些人暫且就不說了。
那以後,如果有人還敢乘火車的話,是不是會想到今天出現的這種事情?
不得不說,這種惡劣事件如果產生巨大後果,造成的危害性實在太大了。
這其實也是為什么姓楊的敢如此囂張跋扈,背後隱藏的資本加持。
很長一段時間,這麼多人就在這裡對峙著。
幾個警察眼看著楊和手裡拿著各種設備,甚至有人手上端著槍。
可是,這傢伙現在把小女孩放在自己的腦門前,而他整個人又處於車廂的最後頭。
只能說如果要進行射擊。
就很有可能對人質造成極大的傷害。
到時候,人質如果受傷或者死亡,那傢伙被徹底的激怒了,一下子拉了炸藥包的那個線。
可想而知,接下來的後果到底有多麼嚴重。
不得不說,楊和很聰明,只是他的這些聰明,都沒有用到正道上。
如果當時他不和周正鬧彆扭。
如果不去參加那場曙光計劃的那個宣講會,如果不破壞周正的那些事情。
情況也不至於發生到如此地步。
但事情既然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也被推動到了這種層次,不管是誰,都沒有辦法將這件事情遏制下來。
除非,這一會兒,已經將生死置之於度外的周正。
這麼說,似乎是有些尷尬。
就在這時,很是緊張的那個警察,發現自己的對講機響了。
剛想去取,就看到一點焦躁的楊和,冷冰冰的說:「你幹什麼呢?你啊,你想什麼?我告訴你你不要輕舉妄動,不然別怪我不客氣啊……」
警察翻了個白眼。
但還是和聲和氣的說,「是那邊的電話,人估計已經找到了,你確定不讓我接?」
楊和一臉緊張的看著他,又鋪墊了一句:「我告訴你,你們千萬不要輕舉妄動,不然,別怪我不客氣,而且,我提醒你們一句,我現在身上綁了炸彈,要是我被你們打死,我胸口的炸彈也會爆炸。
到時候,大家同歸於盡,只要你們敢這麼做,那我也不怕死了!」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
剛才還想趁著兵荒馬亂的那個勁頭,就在楊和看著那個警察去取對講機的那個時候。
其他警察,本來請他補上一槍的。
但是聽到這傢伙現在這麼說,而且他現在確確實實是用軍大衣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
整個人的身上,看起來也凸起來不少。
也就是說,他是很有可能幹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情的。
所以在場這麼多人,基本沒有人願意去賭這一波。
要是真的那小子玩命的話,他們也划不來去和他幹這種事情啊。
眼看著自己的威脅,似乎是起了作用。
楊和冷冷的哼了一聲道:「把對講機給我扔過來!」
幾個警察現在被他吃得死死的,壓根就不敢違背這小子的話。
聽到他這麼說,雖然心裡很不舒服,但只能把對講機給他扔了過去。
楊和確實是一個十分謹慎的人。
就在這種情況下,他都並沒有用手去接,而是用腳把對講機撥了過去,等到撥到他的那邊。
這才把東西拿到了手裡。
幾個警察對視了一眼,這小子的難纏,超乎了他們的預料。
一手用刀抵著孩子的脖子,另一隻手把對講機拿起來,「喂,你們那邊能聽到嗎?」
吳樂山這邊剛把對講機給了周正,這玩意聲音比較大,周正剛好也能夠讓他們聽到。
「我是周正,別來無恙啊楊經理!」周正的記性很好,因此那傢伙再把對講機拿到手裡說話的時候,周正其實早就已經判斷出來了。
「周正……」楊和咬牙切齒。
說起來這個名字,他是睡覺的時候,想著起床的時候,想著吃飯的時候,想著就連上廁所的時候都在想著,不得不說,這段時間以來這個名字,他腦海深處不斷的環繞著,仿佛就像是一個魔咒一樣,不斷的讓他內心的防線崩潰不斷讓他的思緒亂飛,他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居然能夠這麼恨一個人了,不得不說他現在的心情早就已經是崩潰的邊緣啦,就像是一個快要爆炸的炸彈一樣,反正就是唱的臨門一腳就會炸的粉碎,當然朱正肯定能夠知道這一傢伙心裡在想什麼,其實當時簽那個合同的時候,他也不一定說一定要把他的那個場子給拿過來畢竟電子廠對他來說雖然也是其中的一個布局吧。
但其實這個電子廠里所牽扯的那些事情,他背後曾經讓人去調查過了。
發現這廠子,其實早就已經入不敷出了。
到時候,就算辛辛苦苦的把這東西給弄過來,那也是破舊的廠房,早就已經腐朽不堪的機器。
還有員工,其實都是一團爛帳。
這些爛帳壓在他身上,還不如自己拿錢去買個新廠子,或者自己建個廠子,要來的痛快呢。
但其實周正的這種想法,姓楊的壓根就理會不了,他不小的人,周正壓根就沒有看上他們家的那個電子廠。
但現在的情況,所造成的後果。
就已經壓在他身上了。
沒有任何辦法,去改變的某些事情。
對於別人來說,那根本就是一個無解的難題。
就像是這些事情,雖然周正不在乎,但是他楊經理在乎這些事情啊。
自己的老婆、孩子。
現在被那些電子廠的老人們,掌握在手裡。
萬一有個什麼意外的話,他一輩子也原諒不了自己。
再說,自己的那個妻子很不容易。
他們是從小地方一路打拼出來的,他為了讓自己的媳婦兒過上更好的生活,曾經累死累活的在廠子裡幹活。
說白了也只是讓自己的媳婦兒讓他的孩子能夠過上更好的生活,他成功了,其實楊和曾經上過學,甚至於他當年考上過大學,但是家裡的條件很不好,父母根本沒有辦法供他上大學,所以他就只能在家鄉里隨隨便便的找個女人,娶了之後就完事兒了,好再娶的媳婦兒比較好,他們一家子可能過得比較好,但是他不希望自己在一個窮鄉僻壤里就那麼呆一輩子,但是受到那些老人的排擠,最後被他們當成了替罪羊,去向周正發起猛攻。
但是歸根到底吧,那一幫人其實只是想讓他沾上州長,壓根就沒有想過周正會幹出某些事情,甚至於說連那個合同其實都不是幕後的推手做的,只是那個時候洋河眼看著機會就在眼前,如果沒有奔頭的話,那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他就想著趁著這個時候趕緊把這件事情拿下,到時候他們能夠得到的利潤就更多,但是沒有想到的是人家周正其實早就已經把這件事情握在手裡了,沒有想到他這個傻乎乎的傢伙會衝過去當上這個真正的待宰的羔羊。
「唉呀呀,我說楊經理啊,至於這麼咬牙切齒的說我嗎?」
周正儘量讓他的話語變得平和一些,現在的這種狀況,他不能被對方給拿住了。
不然,到時候就沒有辦法把那幫人救出來。
有時候,其實某些情況對他來講,是比較尷尬的一個狀態。
周正身邊吳樂山在看著他,還有幾個警察也在。
至於其他的警察,現在已經開始不斷疏通車上的那些乘客了。
他們只能把離這個出事車廂最近的幾個車廂的乘客,趕緊通知,讓他們往其他車廂走。
所以說這段時間周正其實也是在替他們爭取時間,誰知道這個姓楊的有時候發了瘋,真的干出了什麼同歸於盡的事情。
所以說,誰都不能摸得透,這小子腦子裡都在在想什麼東西。
「姓周的,你還好意思說啊,你說上一次在那個小禮堂是不是你早就已經不好了局等我進去呢。
是不是?
你早就已經知道那個事情了啊,現在就這麼想釣我的魚,我告訴你,老子跟你沒完!」
眼看他說出這樣的話來。
幾個警察這個時候,也已經有些擔驚受怕了,怕就怕在這傢伙,萬一有個什麼不測,把手裡的那東西一捏。
到時候,大家全都得完完!
周正不屑的笑了笑,「楊經理這個時候你還忍心騙自己啊,你自己好好想想好好想,那個時候是我故意想釣你的魚嗎?我本來已經不想追究這個事情了,你在我的曙光大會上說出那樣的話,我都已經給你留面子了,可是最後是誰上趕子想跟我簽合同的,還是你自己準備好合同當場讓我簽的,我說的沒錯吧。
那個時候的你,無非就是想讓我身敗名裂。
想讓我的這些傳媒方面的資源,替你們公司服務。
那個時候,你以為自己是穩賺不賠的對吧,而且,這事兒也不是我逼你的,你說對不對?」
周正一連說出了這麼多話,另一邊對講機聽到的楊和,整個人已經氣急敗壞到了極點。
「你胡說啊,你簡直是胡說八道,明明是你們早就已經給我上好的套,想讓我掉進你們的陷阱里。
現在還有什麼好說的啊,你們現在在這裡說這些話有什麼用?你們就是故意的!」
這傢伙現在已經徹底的瘋了!
或許在別人看來是這樣的,可是,周正知道他現在能說出這樣的話,就證明他不想死!
要是真的想死的話,也不可能在這裡說這麼多東西。
「不客氣的說一聲啊,楊經理。
你覺得以你自己的身份,我至於花這麼大的心思去釣你的魚嗎?
啊!
還有你們的那個破廠子,我都不興說了。
員工問題一大堆,國企和私企還沒有分開
還有那些老化的機器,全都是即將報廢的東西。
說的好聽一點,也就那些地皮值點錢吧,但是又掛在上級部門機關的名頭底下。
說白了,你們那個破廠子不值一分錢。
到時候,我要是接手的話,我還得貼錢。
所以試想一下,你覺得以我現在的身價,我至於接手這麼大的爛攤子嗎啊?
所以,你明白吧,我當時之所以簽那個合同。
我只是想要把這件事情了結了,不希望你在這裡影響我,你知道嗎?」
周正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這些話里,9分真,一分假。
說起來,那個廠子當然沒有他說的那麼不堪了。
畢竟只要有著這個名頭,哪怕是個空殼子,都能夠省去很多上面的一些政策。
或者說是一些審批文件。
要知道這個時候,一個電子廠的審批文件有時候下來,至少要半年。
在這個風起雲湧的時代,時間就是金錢。
如果真的能夠把這些事情,全部了結的話,周正當然希望能夠把那個廠子拿過來了。
但是現在這種情況,他必須把這傢伙的情緒穩定住。
「你……你不要想騙我,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楊和差不多已經被周正有些說動了。
「我什麼意思還不簡單嗎?第一我壓根就沒想要你們那個電子廠。
第二,我不曉得是有人指使你的。
還是你從哪裡得到的什麼消息,現在的這種情況就是,如果你在這個時候懸崖勒馬,收起你的犯罪手段。
我可以向你保證,我絕對不會動你們的那個廠子,只要你願意,我甚至可以撕了那張合同。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你想一想,就算你能殺了我,就算你能夠如願以償。
你敢保證你背後的那一幫人一定會善待你的老婆孩子嗎?
我告訴你,你別做夢了。
到時候,你沒有任何價值的情況下,你的老婆孩子將淪為最可憐的那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