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三章 往事和人命(第二更)

  「我的意思您還聽不懂嗎?我是說,您也不用在這裡演戲了……」

  可能很多人不太理解,為什麼周正要聽這個傢伙在那裡掰扯那麼長時間呢?

  而且已經擺齊了車馬,還在不斷的套路他。

  一方面這是因為周正的性格使然,他喜歡將整件事情在一個方式之內解決,因此就算是對方的實力弱小到某種程度,他也依舊會以獅子搏兔,尚用全力的手段去對付。

  也正是因為,同時考慮到眼前這個人農業研究方面的一個重要人物。

  這樣的話,這個姓彭的手底下,到底有多少實力。

  他不清楚。

  如此,才會讓嚴校長手底下的人,先把華農大這一邊的事情封鎖住。

  而且為了封鎖消息,他連一些比較厲害的手段都沒有動,尤其是自己身上所潛在的那些影響力,他也上前沒有動用其中。

  不得不說,如果整件事情上級部門來調查的話,周正不知道會做出什麼樣的舉動。

  也不知道上頭,會有什麼樣的想法。

  但如果他以自己強大的人脈關係去對抗,應該會有一個好的結果。

  但周正也不願意讓上級部門在其中去運作。

  之所以不願意讓他們有所動作,一來也是因為很多事情都是他自己去做的。

  如果依靠上級部門,很容易和他們之間形成一個比較微妙的關係。

  往後如果一旦有什麼事情,惰性思維影響,自己會不自主的做出那種判斷,到時候,光想著去報上級部門大腿的周正,還能有什麼作為?

  面對周正的質問,彭城虎多少有些心虛,但還是強撐著說:「演什麼戲?小周,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呵呵,聽不懂是吧?那我就來幫您回憶回憶……」周正臉上帶笑。

  「首先,毋庸置疑的是,你非法圈禁了我的母親,並放權自己手底下的人,不惜一切代價想套出點什麼東西來。

  你應該沒話說,畢竟,我們拍攝的視頻,還有錄音,都能證明這個問題!」

  「這不是我授意的,我剛才都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是他們自己非要……」

  他這話還沒說完。

  就在這時,從門外走進來了幾個研究人員,幾個人對彭成虎怒目而視。

  「姓彭的!你怎麼能這麼說呢?我們替你做牛做馬,平時沒少把你當大爺一樣伺候,你現在卻要把我們踹下去是吧?」

  「就是,沒想到,姓彭那你居然做了這麼絕情,那我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就是,上周我的那篇SCI論文,被你搞潛規則,弄成了第1署名,但是原稿現在還在我手裡呢,大不了咱們打官司,一拍兩散!」

  「還有,別人不知道,你以為我們不知道嗎?你打著轉基因化商用化的旗號,這些年到底收了多少回扣?侵吞了多少上面撥下來的資金?

  我琢磨著,就算沒有100萬,至少要有80萬了……可是,轉基因技術的研究,現在還處於最初級的階段,離商用化至少有十年時間,你想讓我們跟你在這裡蹉跎青春,老子才不干呢!」

  「就是,你這麼多年乾的噁心,事情還少嗎啊,就說前年有個師兄不就是不願意受你的這些剝削嘛,你是怎麼做的?

  先是找人停掉了他的獎學金,再接著就是在研究項目中,隨意歪曲事實,去找那個師兄的錯!最後把人家弄得退學了,你都不肯罷休。

  還專門找人去師兄的家裡,讓人在那裡散布謠言,說師兄在研究所里,偷了什麼東西,還說師兄人品有問題,讓師兄在他們老家都沒有辦法找到工作,你說你乾的這些事情,你還是個人嗎,啊?」

  「姓彭的,我是真的恨不得一刀捅死你!你tm就是個龜孫!老子忍了這麼多年,讓你這個王八蛋逍遙法外,老子也有錯!」

  這幫人現在對彭成虎是恨之入骨。

  他們沒想到,這個姓彭的平時不把他們當人看,侵吞他們的知識財富不說,還把他們當牛做馬的。

  事到臨頭了,他們居然成為了彭成虎的墊腳石,替死鬼。

  試想一下,任何人在受到這樣不公的待遇的時候,估摸著都會氣得雙目發顫,恨不得把那個傢伙給咬死吧。

  屋子外面,李東朝周正比了個手勢。

  很顯然,這幫人都是李東給弄過來的。

  其實很多人不相信,姓彭的能把事情做得那麼絕,但等到事情出來了,他們就算是不相信,那也得相信了。

  「你……姓周的,你這是套路我……」彭成虎沒想到,這傢伙既然能幹出這樣的事情。

  太可怕了,真是太可怕了,收下的這幫人,他平時控制著不會出什麼大亂子,但一旦他把這些人都得罪了,那就真的太可怕了。

  因為這幫人是最知道,他手底下的這些事情的人,包括他轉基因技術的商用化。

  有時候,情感方面的東西真的是相互的。

  就算是再厲害的大佬,如果沒有辦法將自己手下的人控制住,也會發生大亂子。

  而此刻,當事人彭成虎,有些呆滯。

  原本以為,這事兒能被他扭轉過來,就算是最後這一小子的人脈關係實在是太強了。

  他沒有辦法把陳月華拽下水,但至少,自己也能全身而退。

  但沒想到,剛才那小子繞了那麼大的一個圈子,其真實目的就是,要把他直接拽下去,而且還是那種永無葬身之地的手段。

  細數一下他都幹過什麼?

  竊取手底下的這些科學研究人員的論文?讓他們必須在論文上加上自己的名字,而且是第1署名?

  又或者說,利用自己老師的名聲,去和農業部那邊談條件?

  拿著每年上百萬的投資,最後其實只是在划水,最重要的研究項目,遲遲不肯落地。

  一些優秀的研究人員,在他的手底下根本呆不住,只要是不聽從他命令的,哪怕是最有本事,也根本沒有辦法在農業研究所這邊待下去。

  不是被他驅逐出去,毀了人家的一輩子。要不然,就更過分了……

  「你……你們肯定是收了他們的錢了,才在這裡胡說八道的,我什麼時候干出那樣的事情啊?你們真的是胡說八道……」

  彭成虎已經沒有辦法保持冷靜了,這種場面下,如果他再不解釋。

  旁邊那個青年周末的總編輯,她不會把這件事情報導出去?

  更重要的是,那個警察現在就在那裡虎視眈眈看著呢。

  他現在的一舉一動,都受到了嚴密的監控。

  很清楚的一點,就是這一會兒他就算是想打電話搬救兵,估計都辦不到了。

  怪不得。

  怪不得這個小兔崽子,居然能夠說出這樣的話來,怪不得,他剛才要去廁所。

  原來就是為了叫人!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設計的圈套。

  彭成虎這會兒,感受到了深深的挫敗感,他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栽在一個小屁孩兒的手裡。

  「姓彭的,你要證據是吧?好啊,這就是證據……」正在這時,整個劇情已經走向了最高潮。

  從房間外面走進來一個女生,穿著很樸素的衣服,但洗的很乾淨。

  姑娘長的白白淨淨,但手裡卻捧著一個四四方方的盒子。

  如果有人仔細看看的話,就會赫然發現,那個黑色的盒子,赫然是一個骨灰盒。

  而在骨灰盒上面,則是厚厚的一沓資料和一個看似像是一個筆記本一樣的東西。

  「你……你是誰?你來這裡幹什麼?你是不是也是他們花錢請的啊,姓周的,我沒想到,你居然是這樣的人……

  不過我清者自清,我告訴你們,我是研究所的組長。

  你們要是誣陷我的話,最好想清楚了,這事情如果我報到學校去的話,你們有一個算一個,都別想逃……」

  周正看著這傢伙都快發瘋的模樣,心中感受到了深深的暢快。

  他為什麼一定要費盡心思,做出這麼多的步驟。

  而且場面把握的十分嚴肅,根本不給那傢伙反擊的手段和餘地?

  不就是害怕這個姓彭的,搞出什麼么蛾子嗎?

  現在看來,他所有的手段都特別有必要。

  現在看著這傢伙在這裡胡攪蠻纏的模樣,壓根就不像是一個知識分子能做出來的事情。

  周正能夠想出來,這傢伙以前的文憑啊,什麼博士學位的。

  說不定,都是在那裡胡混出來的。

  而且他的手段,很有可能就是侵吞別人的知識財富,慢慢的往上升。

  其實從剛一過來,朱正當時心中的設想沒有這麼的大,就是說一定要把這傢伙套路進去,讓他根本都爬不出來,這樣的想法,他當時其實是沒有的。

  當時他就想著,只要能讓母親平平安安的出來,這件事情就算結束了。

  他害怕和母親做對的人,身後有很大的背景,他說不定,沒有辦法去做出反應。

  但自從他在外面看到那姓彭的手底下,那兩個人說出那樣大逆不道的話之後,周正就打了算。

  這件事情絕對不能就這麼輕易結束,哪怕是讓自己一無所有,也必須讓這些傢伙付出應有的代價。

  這才有了,他後續做出的這些布置。

  事實上,這些布置就是為了防患於未然,害怕這傢伙在這裡和他胡攪蠻纏。

  雖然他還有個大招沒有用,但有時候大招這個東西吧,也不能這麼輕而易舉的就用出來對他不好。

  就比方說,這次說的這些事啊,如果他不透露這個傢伙,剛一上來就把電腦里的東西說出來,展現在他面前的話,這個姓彭的,肯定也會被關到警察局裡去。

  但必須要清楚的是,在這種環境之下,那傢伙是很有可能就這麼逃脫法網的。

  這不是周正自己心中設想可能出現的結局,而是很有可能出現的事情。

  如果他光是想著把姓彭的關進去的話,他後面那麼多大佬呢。

  而且這傢伙嘴裡面,不知道有了多少東西,那些大佬的把柄啊。

  或許和大佬串聯起來的那些事兒,讓大佬們不得不把他給撈出來,周正想把這傢伙幹掉,就不可能讓他就這麼逍遙法外。

  他不希望給自己留下後患,當然,也不希望這些所謂的後患能找他麻煩。

  只是他沒想到,原本只是想讓那些人看看,這個姓彭的到底有多麼無恥。

  但他是斷然也沒有想到,這個姓彭的居然會搞出命案。

  那邊,在場這麼多人,還有好幾台照相機,攝像機,全部都齊齊對著那個女生。

  眾人是眼看著女生抱著骨灰盒,一瘸一拐,一瘸一拐地向彭成虎那邊走。

  她的嘴裡念念有詞:「姓彭成,你還記得三年前的馬博嗎?他是我哥,當年瞎了眼了,在你手上當的博士生。

  你自己捫心自問,我哥在你手上當博士生的時候,對你有多好?

  他費盡心思研究出來的玉泰一號,相比於其他玉米品種,產量至少提升了百分之二十以上。

  可是你呢?

  堂而皇之的拿走了我哥的科研成果,轉手一賣,賣了幾十萬。

  就光是這些還不算,我母親那會兒病重的時候,我哥哭著喊,問為你借錢,都給你跪下了,最後3萬塊錢,你還是沒有借給他,最後,我母親走了,我哥覺得都是他的錯,也跳了河……

  現在在家裡就剩我一個人了,所以啊,姓彭的,這一切都是你害的,是你無恥,是你卑鄙,要不是你的話,我們家怎麼可能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