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現在可不是高興的時候。
馮建國高興之餘，還沒有忘記一旁臉色慘白，雙眼失去焦距的汪恩銘。
他幾步跨過去，對著那張臉狠狠扇了一個耳光！
聲音清脆，像是打在他們的心頭一般。
讓人渾身一震。
就連何建平也是忍不住呼吸一滯。
靜靜看著馮建國，卻沒有誰要替汪恩銘說情。
危害廠子的利益，就是他們的敵人！
「汪恩銘，當初我也是低三下四，再三請求你來廠子一起做，可你是怎麼對我的？」
「到底是誰招惹你，你非要如此？」
「讓工廠陷入公憤，對你究竟有什麼好處？」
連番的質問，汪恩銘眼神顫顫，沒有開口。
趙秋雅換了個姿勢，左手撐著下巴，仿佛在看一場鬧劇。
勾起一抹輕笑來。
「還不是嫉妒。」
「嫉妒陳經理，比他年輕比他聰明，不用出國掌握的技術比他強百倍，甚至眼界也比不上。」
在趙秋雅的嘴裡，汪恩銘成了一個卑劣的小丑，只會嫉妒別人。
汪恩銘也算是個公子哥，此刻也是被趙秋雅的話氣紅了眼。
他慢慢抬頭，「神經！」
「我有什麼好嫉妒的？僅僅憑著幾份舉報信，就像說我是罪魁禍首？」
「那我還說，這是你們故意上演的一齣好戲，為的就是栽贓給我！」
汪恩銘放肆的笑著，他最終看向陳元生。
「元生，你為什麼要算計我？」
「就因為我能簽下訂單嗎？」
「當初，在你交貨的時候出現問題，是誰幫了你？」
原以為，他這麼說，會引起陳元生的內疚。
卻不想，陳元生一直在等汪恩銘主動提起這件事情。
「是啊，怎麼會那麼巧？」
「正好在我離開後，貨出現問題，而這個時候，你正好有相同數量的已經做好的零件？」
「副廠長，能不能請你告訴我，為什麼一切那麼巧？」
陳元生走過去，從氣勢上壓了汪恩銘一頭，逼得汪恩銘不得不後退一步。
穩住呼吸。
「究竟是為什麼？」
陳元生嗤笑，「還好，副廠長掃尾工作沒有做完，因此也讓我找到了馬腳。」
他轉頭給趙秋雅遞了個眼神過去。
隨後，外面跌跌撞撞進來幾個工人，他們一臉的羞愧。
還沒等陳元生開口，自主地將事情交代清楚。
「是……副廠長和車間主任，威脅咱們說，要是不把貨掉包，到時候就把咱們給辭退了……」
「廠長，我家的情況你也清楚，我媽的藥絕對不能斷啊……」
「我家，我家孩子才剛出生不久……」
幾個頂天立地的男人，說著說著崩潰大哭。
他們既對不起廠子，也對不起家人。
這次說出來，是因為他們還有良心！
汪恩銘一臉慘澹，接著倒退幾步，「你們是誰派來污衊我的？」
接著，趙秋雅又將證據丟到他跟前。
「行了，汪恩銘，當年你出國是因為什麼我很清楚，所以你做出這種耍心眼的事情來，我一點都不意外。」
「不過，你究竟是要垂死掙扎，還是要直接承認？」
趙秋雅看似將選擇權交給了汪恩銘，話里是暗戳戳的威脅。
連陳元生都感到意外，「副廠長，你才是廠子的罪人！」
他的聲音陰冷，兇狠的撞擊在汪恩銘的心上。
那一刻，汪恩銘的臉上閃過憤怒、羞惱、震驚和驚疑……
隨後，在眾人的眼皮子底下，他忽然埋頭沖了出去。
原本是對陳元生的批判大會，最後成為了汪恩銘的審判室。
馮建國深吸一口氣，這段時間廠子裡接二連三的出事，讓他意識到，一些中層領導，必須要重新篩選。
否則，將會後患無窮。
「元生，先不要管他，你的業績……」
馮建國當然不希望陳元生離開，可以說陳元生已經成為了工廠的標籤，他的定心丸。
不少合作商正是衝著陳元生來的。
若是少了陳元生，接下來他真的會不知道該怎麼辦！
陳元生還未開口，趙秋雅又將一份合同遞過來。
「巧了，我今天來可不是真來聊天的。」
「馮廠長，這是我爸親自審批敲定的合作項目，若是你願意，可以簽字。」
「後續的一切費用我們負責，至於要借用你的人和電腦，來協助總部研發。」
起初馮建國還有點狐疑，畢竟趙氏集團那麼大，怎麼會願意跟他們這種小工廠合作呢？
當他翻開看了幾眼，在發現是軟體研發後，他的眉頭間的褶皺更深了。
「趙總，咱們廠子目前還沒有研發人員……」
準確的說，加上剛招來的技術人員，一共真正算是懂電腦的人一隻手都數得過來！
實力差距太大，真的能簽合同嗎？
馮建國不得不開始擔憂，他不是那種見了利益就撒不開腿的人。
更重要的，是廠子長久遠的發展。
比什麼都重要。
趙秋雅早就料到馮建國的擔憂，笑眯眯的扯著陳元生的袖子。
「所以，合同里指定陳經理為分部研發的負責人，這裡的一切流程和項目，都要經過陳經理的手。」
「交由我，再跟總部對接。」
「是的，我打算在這裡成立分公司，擴大總部的規模和業務。」
「到時，咱們的合作或許還不止這個數哦！」
她故意咬重了金錢的數量，馮建國下意識看過去，當他看清那些個零後。
忍不住倒抽一口氣！
馮建國一時間心頭無比複雜，原以為陳元生再厲害也不過是個技術人員，能翻天不成？
因此，他不認可陳元生成為自己的女婿。
可是當這份天價合同擺在眼前，馮建國總算是有了危機感。
他不信趙秋雅送來的合同里，沒有一點私心。
就憑她說話時，一直看著陳元生，馮建國就知道兩人肯定不簡單。
馮建國愣了幾秒，當場簽字。
他站起來，衝著趙秋雅伸手，臉上是標準的假笑，「那就祝我們，合作愉快！」
「好，合作愉快！」
趙秋雅趁機對陳元生做了個鬼臉。
其他人都傻眼了，沒理解這是什麼情況！
剛才不是還說廠子現狀很危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