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元生從醫院出來，一股冷風將他從頭吹到腳。
算是清醒不少。
他先是去路邊抽了一包煙，接著去了附近一個很隱秘的麻將場。
上輩子他就知道，張帥喜歡玩這些，後來網絡發達，更是在網上玩起來。
最後輸的褲衩子也不剩下，人還賠進去。
推開門，他在昏暗的燈光下，在一群神經病裡面，找到了張帥。
這會兒正在跟人玩麻將，手邊一堆的酒瓶子，看來是喝了不少。
陳元生站在旁邊看了幾秒，「張帥，跟我出來下。」
張帥不耐地甩開肩上的肩膀，皺著眉頭一臉狂躁，「沒看見老子正在興頭上？」
「出去，去哪啊去去的？」張帥頭也沒抬，「滾滾滾……」
陳元生當然不會忍著，一巴掌把人摁在桌子上，一拳砸在張帥眼眶上。
他依舊是那副冷靜的模樣，「現在可以跟我走了嗎？」
一桌的人以為是張帥的哥哥來要人了，生怕牽連到自己。
「走走，張帥你今兒也贏了不少了！」
「是啊，換我來！」
張帥回頭，對上陳元生那雙深沉的眼，一瞬間感覺自己渾身起雞皮疙瘩，啥也不敢說了。
老老實實跟著陳元生來到外面。
黑漆漆的一片，連狗叫都沒有。
安靜地有些讓人害怕。
「是你叫高利貸的跟我爸媽要錢？」
張帥料到陳元生會找上門，不過沒想到這麼快！
他之所以今晚泡在麻將館裡，就是想著趕緊贏點錢好出去躲一陣子。
不管是高利貸的，還是陳元生，都別人找到他！
只是張帥沒有料到，連他的老巢都被陳元生發現了！
「不是我……」
話還沒說完，陳元生一個巴掌扇過去。
「還嘴硬？」陳元生揪住張帥的頭髮，「你小子欠錢就算了，還敢把主意打到我頭上？」
「怎麼，因為我沒給錢，你就報復我是吧？」
「欺軟怕硬？」
說話間，陳元生穩住張帥，十幾個巴掌連環扇過去，張帥嘴裡都是血，噴的一地都是。
他只覺得眼冒金星，什麼也看不清了。
耳邊是嗡嗡的聲音，根本不知道陳元生在說什麼。
疼痛和心理上的恐懼將他折磨的快要瘋掉！
此刻，張帥無比後悔，他明明早就被陳元生教訓過了！
「我……對不起……」張帥渾身癱軟，直接跪下來。
可是他連磕頭求饒的勁兒都沒有。
陳元生沒吭聲，一路將人拖到了另一個地方。
甩開張帥後，又嫌棄的擦擦手。
「這小子欠你們的錢，是還不上的。」
「不過，我可以幫忙還一點。」
在陳元生的跟前，那幾個高利貸的男人正低頭玩味的看著跟死狗一樣的張帥。
還用腳探探看是否清醒。
刀疤抽著煙，「怎麼說？」
「把他廢了，我給你一萬。」
陳元生輕飄飄地開口，幾個小弟卻激動地摩拳擦掌。
「這小子竟然值一萬塊錢？難不成他睡了你女人？」
小弟才說完，陳元生一個冷眼掃過去。
常年做打手的小弟，竟然在這一刻，被陳元生的眼神給威懾住了！
回過神來，又覺得是自己反應太大！
「喂，我們憑啥聽你的？再說了，錢呢？」
小弟怎麼叫，陳元生也不看他，而是跟刀疤談話。
「刀哥是吧，我出一萬，你把他廢了，怎麼樣？」
「哼。」刀疤抽完最後一口煙，上前將人踢到一邊，陰惻惻的眼神看過去，「還是第一次有人花錢叫我打人。」
陳元生挑眉笑，「你們不是老闆的打手麼，難不成他不給錢？」
「你……」
小弟們一個個要衝過來打，刀疤伸手攔住。
「你小子，膽子不小。」
他倒是對陳元生有些興趣了。
「行，人我可以幫你打。」
「不過，我要兩萬。」
出乎意料地，陳元生很快同意，「兩萬就兩萬。」
刀疤伸手，「先給錢！」
「你覺得我現在身上有這麼多錢？」陳元生聳肩。
「那就去拿了過來。」
「來不及。」陳元生搖頭，「不過，我倒是可以給你一條價值十萬的消息。」
不等刀疤生氣，陳元生在他耳邊說了幾句。
刀疤一臉驚疑，「刀哥，他說了什麼？」
「我看他是故意騙咱們吧……」
「閉嘴！」
「把人帶走！」
刀疤放下狠話，臨走前深深看了一眼陳元生。
隔天早上，陳國華一邊吃著一邊看報紙。
「某男子疑似欠債不還，被砍斷手指……」
黑粗體放大的字，加上血淋淋的照片，陳國華頓時沒了胃口！
李蘭香湊過來看，還心有餘悸，「還好咱們是老實人，從前不欠人錢！」
「先別看了，趕緊吃飯。」
「現在這年頭，錢不好掙，真是啥樣的人都有！」
兩口子搖頭感嘆著，陳元生拎著早點進來，「爸媽，我給你們送點吃的過來。」
「哎呦，我在食堂買了白粥，配點鹹菜就成！你咋還買這麼多？」
李蘭香心疼錢，她兒子掙錢也不容易啊，又是住院又是吃飯，哪哪都要花錢！
不過比起這些，李蘭香更關心昨晚陳元生出去後，做了什麼。
她又把報紙遞給陳元生看，「看看，欠錢不還，這下場多慘啊！」
「好好的一個人，手指沒了，以後能幹啥？」
陳元生目光掃過，把小桌子放到床上，他買了豆漿油條，各種包子之類的早點。
這些是李蘭香和陳國華愛吃的，他們從來捨不得點。
一直都是饅頭或者白粥就著鹹菜。
只為了能省點錢給他當彩禮。
可沒想到，他們老老實實一輩子，卻遇到了險惡的張家！
陳元生打開兩碗面，上面是一層厚厚地牛肉片。
濃郁的肉香味飄散開來，陳國華吸著氣，「哎呦，這味道真香！」
「吃吃吃，就知道吃！」李蘭香翻了個白眼，「兒子，你吃吧，吃完了還得去上班……」
陳元生不顧阻攔，將面推到她跟前。
語重心長地開口。
「媽，咱家根本不差錢，不要捨不得吃，知道嗎？」
「人活一世，得對自己好點，你是我媽，我賺了錢可不得給你花嗎？」